“太、太子!”在离东宫不到百米的地方,往回走的三人看到了他们的太子殿下正站在不远处,正以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他们仨。 振鹭惊叫一声,然后迅速蹦高着消失在颜君丞面前。 鹰扬抽了抽嘴角,看着跑的如此迅速的同僚,跟颜君丞拱了拱手,而后也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不远处的颜君丞眼角带着笑意的看着她,让纪青黛蓦地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个亲亲。 舌尖上滚烫且滑腻的触感以及那种几乎要把她憋死的窒息感瞬间归位,整张脸瞬间涨的老红。 “你、你要上哪儿去?”纪青黛摸了摸发烫的脸,往旁边挪了挪,先行给颜君丞让好了路。 “哪儿也不去,”颜君丞顺势牵住纪青黛的手,把人拽回了连清殿。 纪青黛吃力的跟着颜君丞的步子,稍微前倾身子想要看颜君丞面上的表情。 努力向前够了够,并不能如愿看到颜君丞的脸,却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颜君丞一把勾住纪青黛的腰,顺势关上门,盯着纪青黛的发顶,忍不住问道,“阿呆怎么和那两人在一块儿?” 被他那个皇帝爹安排了一堆破事儿后颜君丞在第一时间就回到了连清殿,可进到宫殿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叫来小厨房的人也是一知半解的不知道纪青黛的去向。 手上的温热透过纤薄的衣料直接洒在纪青黛的腰窝上,纪青黛不敢抬头看颜君丞,也不敢看放在腰间的那只愈加放肆的手,翁动了下嘴唇,把头几乎要低到了地上。 “和铃呢?”沉默了片刻,颜君丞也知道不能从纪青黛口中问出什么来了,转而问起了专门分给纪青黛的侍女的去向。 听到这个名字,纪青黛摇了摇低垂着的头,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沮丧颓败的气息。 藏在暗处的振鹭一脸愁容,唉声叹气,“完了完了,竟然被主子给逮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瞥了眼站的笔直还在尽忠职守的鹰扬,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小公主还挺有意思的,要是我也能娶个温温柔柔的美娇娘就……” “闭嘴!” “唉,你这人,冲我发什么脾气!”振鹭不干了。 “……太子妃是你能肖想的吗?” “我也没说娶咱太子妃。”听了好友的话,振鹭撇了撇嘴,没了言语,站在树上无语望天。 没了猫的纪青黛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株狗尾巴草,揪着草的毛毛盯着墙角在那儿发呆。 “苏冉蘅可是奔着太子妃的由头去的!”筱宁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响,挥之不去。 纪青黛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埋首在摞的比人还要高的书中的颜君丞,心里蓦地泛起了一丝疼痛。 这个人,这么优秀,这么好看,这么厉害, 这个人,以后大概会是西凉的帝王, 而她自己,什么都不会,还胆小,也没有苏冉蘅身上的那样高冷的气势, 凭什么让她这样的人占着这个无比尊贵的位置呢? 抿了抿唇,心里暗自下着决定,要是那个苏冉蘅真的要当太子妃,那她让给她就是了! 然后自己找个乡野田园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生活。 纪青黛握紧了拳头,计划好了未来艰辛的道路。 颜君丞似有所感,从书中抬头,目光直直的锁住了正在偷看自己的纪青黛。 “额,我……”纪青黛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弄得有些无措,愣愣的看着颜君丞的眼,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揉了个七八乱。 “阿呆觉得和铃怎么样?”颜君丞看了眼手里的竹简,突然发问。 和铃?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她,都把她仍在皇宫里任凭她迷路! 纪青黛十分怨念的摇摇头。 为什么颜君丞突然提起了和铃? 正摇着头的纪青黛心中警铃大作,莫不是颜君丞看上了和铃要拿来作夫人? 本来就酸酸涩涩的心霎时宛如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彻,从心底里犹然生出了一股冷意。 颜君丞看到摇着一半的头突然停住,停了片刻后又不住的点头。 “说话!”颜君丞上前一步,轻轻捏住纪青黛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直视。 可在看到纪青黛泛红的眼眶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欺负你了?”颜君丞放软了语气,将人抱在怀里轻抚纪青黛的后背。 这一番温柔至极的动作并没有让纪青黛得到放松,在被环住的那一刻,纪青黛的脑袋仿佛炸开了花,僵硬着舌头无法再说出半个字。 和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紧紧相拥的太子和太子妃。 紧紧盯着院子里的两人,然后顺其自然的回到自己的岗位,端着刚沏好的茶,为纪青黛已经空了的茶杯上斟满了茶水。 “和铃,”就着搂着纪青黛的姿势,颜君丞叫道。 在叫和铃这两个字的一瞬间,颜君丞清晰的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僵硬。 “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和铃上前一步,不敢看颜君丞的眼。 “刚才干什么去了?” “筱宁小姐找奴婢。”和铃垂着眼睛,以前她也常常找筱宁,太子殿下也没说什么,想来这也是被默许的事情,和铃不认为出了什么问题。 颜君丞笑了笑,一双桃花眼越发的灿烂夺目,将手中的竹简扔到地上,“自己看!” 纪青黛推了推颜君丞,不想再在这两个人中间了,心中无比难受,是庚帖吗? 这么快,她才刚来一个月颜君丞就要娶小妾了。 颜君丞强硬的拿臂膀搂住纪青黛,不让纪青黛离开自己分豪。 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响起,纪青黛觉得有点儿晕。 “太子殿下,不对!和铃没有!”竹简上,竟然清晰的记着她和筱宁合计的大部分事情。 和铃觉得背后一凉,看向颜君丞得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 “和铃,是谁给你的胆子。”颜君丞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扔到地上,瞬间碎了满地的瓷器碎片。 “只是筱宁姐太可怜了,奴婢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啊!”和铃恨恨的看了眼缩在太子怀里的纪青黛,要不是这个从天而降的什么桓北公主,那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就是筱宁的! “刚才筱宁给你的东西呢?”颜君丞在纪青黛耳边问道。 “……屋子里。”纪青黛扭了扭身子,把耳朵往后躲了躲。 “去把那瓶子拿给为夫。”颜君丞拍拍纪青黛,撒开了一直禁锢在怀里的人。 终于得了自由的纪青黛迅速跑回屋子里,十分听话的拿起瓶子然后递给了颜君丞。 一路上甚至用上了跑的。 为了讨好未来的夫人,颜君丞竟然连筱宁给她的东西都要送给和铃,纪青黛顿觉人生无望,脸上逐渐失了血色。 “擦。”颜君丞矮下身子,把手里的润肤膏塞给和铃。 和铃抿着唇,盯着手里包装华丽的瓶子,“奴婢不能擦。” 颜君丞打了个响指,一个暗卫凭空而降,和和铃并排跪在地上。 “把人带下去,每天擦一遍。”抓住纪青黛的手,颜君丞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是!”冷面暗卫一把抓住和铃的衣袖,还没等和铃求饶的话说出口,就把人给脱了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纪青黛看着又剩了两个人的院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心的问道,“那润肤膏……” “里面掺着绿矾油!”颜君丞后怕的加大了攥着纪青黛手的力量,要是他没发现而阿呆涂上了含有强烈腐蚀性的润肤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少量的绿矾油掺杂在润肤膏中,短时间内的涂抹看不出什么后果,若是每日擦涂,日积月累,那肌肤就会被腐蚀的彻底。 “绿矾油?”纪青黛皱着眉,心里一惊,脸更白了,那要是给和铃涂上的话,那可是会毁容的! “那怎么能涂到人脸上!”纪青黛一急,什么都顾不得了,“会毁容的!” “那也是她罪有应得!”颜君丞哼道,回到案几上继续埋头苦读。 纪青黛跟在颜君丞身后,看着看书看的仔细的颜君丞,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可又怕打扰到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给为夫磨墨。”良久,颜君丞才终于张口。 纪青黛如蒙大赦,撸起袖子开始磨墨,“你,能不能不要给和铃擦那个了。” “不能。”颜君丞沾了点刚磨好的墨汁,没有丝毫商量。 纪青黛鼓着脸,将墨石磨的滋滋直响,以宣泄心中的不满。 “阿呆,”颜君丞磨了磨牙,戳了戳略微鼓起的面颊“阿呆,你可知道这润肤膏里的绿矾油是和铃托人从药局支出来的。” 纪青黛磨墨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她们是合伙要害你!我的傻阿呆!”颜君丞忍无可忍,撂下书本将人抱在怀里。 纪青黛坐在颜君丞的腿上,沉默了老半天,沉吟片刻,失望道,“为什么?” 明明这些天和和铃相处的还算和谐,每天看着和铃在眼前忙忙活活的,纪青黛已经将和铃划作了自己人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