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还没来得及收回剃刀,李金水就已经回头了,脖颈子正好抵在了刘喜的剃刀上。
“你都听见了?”
李金水发现被刘喜看穿了阴谋,没有害怕和惊讶,反而很自在地笑了。
刘喜反倒是有些慌了,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剃刀,只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脱下戏服,换上你的衣裳?”
她说着,不禁往戏箱子里瞟了一眼,原来戏箱子本是分两层的,下头还有一个隔层,这会儿已经被李金水给打开了,里面满满地装的都是四方小包,箱口伸出一根引线来,刘喜虽没见过这个,却很快联想到了。
这是炸药!
大半戏箱子的炸药!
“来不及与你解释了,刚才教你的脸谱还会画吧?”
说话间,李金水已经取出几份颜料来摆到了梳妆台上,“你现在就赶紧画,务必要画得跟师父的一模一样。”
刘喜这会儿人都傻了。
太突然了,她连分析情况都来不及。
为什么会有炸药?
李金水到底想干什么?
他叫她画和自己一样的脸谱又要干什么?
“快啊!这家的佟大人是个人面兽心的杂碎,专挑小童子糟践,再晚一点,你就跑不掉了!”
李金水焦急地催促着,叫刘喜直打了一个哆嗦。
“你叫我跑?”
刘喜刚听李金水和周管家的对话,早猜到了这一层,可她没想到李金水竟然要放她。
李金水不与她解释,急火火地摇着轮椅到门前,拉上了门帘,正好不叫外头的人往里偷瞧。
“好徒弟,今儿宋兴儿的戏唱得好,主家要赏你,师父也要赏你。
你不是喜欢吃蜜饯吗?
师父特意给你买的,你多吃些,现在就吃,吃完了,师父再多教你唱些戏,叫你以后得更多的赏钱。”
李金水一边对着门外说话,一边还给刘喜摆手,示意她赶紧去勾脸。
看到这里,刘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身子快过脑子,登时坐下去,对着镜子勾起脸来。
因为实在太紧张了,起初她手还有点抖,画不大好。
李金水便过来帮她勾,一边勾,还一边说道:“师父教你唱《桑园寄子》的唱词儿,师父唱一句,你就跟着学一句,你唱得对,唱得好,师父就赏你一个蜜饯吃,如何?”
刘喜便跟着点头,也往门外瞧,大声道了句:“好,师父您快教,徒儿想吃蜜饯。”
李金水忙把她脸掰过来,马不停蹄地给她勾脸,嘴里说道:“那师父教你邓元的第一个唱段,你听好了,师父可只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