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树人老先生和赫兰弄影相对而坐，品味着香茗。

牧树人老先生的姿势极为豪迈，干枯大手抓着茶杯就牛饮一般把香茗喝下。

而赫兰弄影的动作则淑女许多，两只白净小手捧起杯子，举过唇边缓缓饮入。

良久，牧树人老先生突然停住了嘴边‘滋遛滋遛’的牛饮动作。

“怎么？都看出是腐化梦境了，还不抓紧想办法出去吗？”

赫兰弄影捧着茶杯的手一僵，“果然啊，哪怕只是按照我记忆中您的音容笑貌所塑造出的一道幻影，也可以轻易看破我的小心思吗？”

牧树人爽朗大笑：“想必在外面，我应该已经死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一道幻影如此留恋，为了能够和我多呆一会而多冒这么多风险。”

牧树人的笑声中没有丝毫的装腔作势或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这位阅尽沧桑的智慧的老人来说，也许死亡已经无法蒙蔽他的双眼了。

“人生自古难免有一死，只要无法进入通天塔第二层，我们这些老家伙就都有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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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我也算早有心理准备了，想必死神真正找上我的时候，我的表现也不会那么不堪！”

赫兰弄影低下头去，回想起祖父死前的音容笑貌，眼中含起泪水。

“是的，您是在后半夜去的，当天天亮时就一个人早起穿上了您最喜欢的那一件‘千叶百衲衣’。”

“下午时，您还把三爷爷和几个老伙计叫到了屋里，好好喝了一顿酒，约定明年的今天要继续一起喝酒赏花。”

“傍晚您还特意把我和几个您看重的小辈叫到了屋子里，我至今还能记住您最后的教诲：不要在过去的时光里风尘仆仆。”

牧树人呵呵笑着，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酒杯，自斟自饮着。

“是啊，弄影，我一向知道你是小辈中最有天分的一个，也是最重感情的一个。”

“但我终究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能路过你的盛开，陪你走过人生的一小段路程，我很荣幸。”

“所以现在，你该走了，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呢。”

牧树人老先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杯酒水就泼在了赫兰弄影的脸上。

赫兰弄影也终于无法沉溺于过去的回忆之中，呻吟着从黑泥沼泽中醒来。

一抬头，赫兰弄影就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醒来的身影，在自己之前早已有两个人醒了过来。

顾青山！赵青棠！

赵青棠能这么快意识到之前的一切只是梦境的原因也很简单，洞房花烛夜中她和顾青山卿卿我我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长成了一米七五的大高个，一米的大长腿，胸前还有36d的波澜起伏。

但这压根就不符合常理！

当初11岁时她停止发育之后，她就专门找一位命运途径的中阶职业者咨询过，她的身躯生长已经停止在了11岁的那一个时间点，再也没有半点发育，至今还只是两坨旺仔小馒头。

据那位命运途径职业者所言，自己这是受到了觉醒的天赋的影响，将来也很难再有所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