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锦鸢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沉声道:“也罢,你来得正好,现下鲛人族的事情,的确令我有些头疼。”
“我想让这些鲛人为血魔宫所用,可鲛人族毕竟是神族,对于血魔宫意见颇大,就算我们幽禁了他们的皇族,也并没有多少鲛人愿意配合。”
锦鸢望向温晔,只见他垂了垂眸,并未说话。
锦鸢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轻声道:“二殿下若是想不出办法,还是趁早离去吧,我身边不养闲人……”
“若我有办法呢?”温晔沉声打断了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简单,厚待鲛人族,即可。”
锦鸢一时有些怔松:“什么?”
温晔道:“鲛人族如今虽对血魔宫不满,但其本身在天界地位亦不高,四海八荒也并没有多少神族,将鲛人族放在眼里,如果血魔宫能许诺鲛人族相应的地位和好处,鲛人族兴许便能成为血魔宫的得力臂膀。”
“我还当是什么办法。”锦鸢冷笑了一声,语气轻蔑,“鲛人族的性子你也看见了,个个烈性无比,况且他们的头领如今还生死未卜,就算天界不待见他们,如今的情况,他们也未必看得上血魔宫的‘招安’。那世子烛川,想必就第一个不同意。”
“少宫主何不让眠风一试,至少,这不失为一种办法,不是吗?”
温晔定定地看着锦鸢,眼神颇为坚定。
而这一眼,倒让锦鸢眉心一蹙:“你想去找鲛人族谈和?三日前的事,你全然忘在脑后了吗?”
“你是在担心我吗?”温晔浅浅一笑,顿声又道,“你放心,凌仙君,从来都是有办法的。”
闻言,锦鸢一时气血上涌,想说的话霎时哽在了喉咙,脑袋也越发沉重。
她下意识地扶住额头,可身体却有些站不太稳。
而不过刹那,她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也一时失去了重心,定睛一看,她竟被他横抱在他怀中。
锦鸢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这才赫然发现,他竟趁她不注意对她下了禁锢术!而且,她竟然还挣脱不开!
“你……!”
“我看少宫主神色有恙,才是应当好生歇息……倒不如眠风奏一曲清心音,帮少宫主调息解乏,如何?”
温晔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旋即,将她稳稳放在了水晶榻上,
不知缘何,锦鸢虽然心中有些气恼,但却没有呵止他。
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见他转身坐到桌案前,拂袖一挥,一张琴赫然出现。
骨节分明的指尖触及琴弦,泠泠清音便随之而出,宛转清逸,仿佛山涧溪流,净澈而悠远。
这清心音不愧为青丘狐族的绝技,不过片刻,锦鸢浑浊的神识一时清明了不少,连着头疼也舒缓了几分。
余光微微瞥到温晔,方才的那股恼怒,又化作了一股五味杂陈的心绪。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弹琴的样子,比起他平日狷狂乖张的模样,竟有几分清雅。
不知是不是琴音的作用,与他的那些过往,一时也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可想起这些,她越是不明白他。
事到如今,他何必再耗在她身上呢?他明知他做的再多,千年前的事,始终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他和她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未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