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目露奇异。
他起身径直走到于谦旁。
“他日必国之栋梁。”
“多谢大师傅吉言。”于仁唱了声喏,掏出些散碎的银两赠予。
姚广孝没有收,而是细细看了于谦,大笑几声离去。
此行已经结束了。
老僧转头才看到一旁的于泰。
老和尚仿若石化般,笑声戛然而止,念珠惊落在地。
这这这。这不......
“贵家公子,一个救时宰相,另一个。”
姚广孝停住,竟不敢再说。他吐出口浊气。
“阿弥——陀佛。”
“合该是命数。当年嵩溪大师曾告诉我,如果遇到你,把这本书交给你。”
“贫道,告辞。”
眼前的僧人虽是挂着些笑容,但三角眼分外冷硬,形如病虎,身形颇为臃肿。
盯得于泰心中发毛。这,难道是那个僧人。
他知道民间故事,传说在永乐二年,有一个游方的僧人,见到于谦惊叹,发出救时宰相的预言。
没想到,却真有这回事。
僧人的身份,更是不简单。
于泰接过书籍,冷硬古朴。
封面赫然便是三个大字。
“易筋经?”于仁几人失声。
传说是少林武功,几人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而于泰望着远去的黑袍,见着地上落下的黑檀念珠,犹豫了一下捡起,擦拭一番,收入了怀中。
如有可能,他不想和这个人产生交集。
是非祸福,谁能辩清呢。
姚...,念珠有缘再还你。
话说这一日,永乐二年的状元郎曾啓,来到了京师的于氏酒楼处。
他拉着要好的三五同年,在酒楼内落座。
“早听说于氏酒楼的酒甚烈,就让我来见识一番。”
三五同年脸色发白,他们虽然能喝,但在曾啓面前就是弟弟,只是勉强作陪。
每次一起喝酒,都要缓上数日。
曾有外国使节朝贡时,以酒量挑战朝中大臣,称无人能敌。
朱棣恼火之际,曾啓毛遂自荐,朱棣问:“你能喝多少。”
曾啓答道:“有多少喝多少。”
于是让曾啓作陪,两人连喝三天。曾啓大胜而归。
朱棣龙颜大悦:“不说才学,只这酒量来说,也是我大明的状元了。”
曾啓叫来小二:“你们这有什么烈酒,先来五缸。”
“五,五缸?”小二张大嘴巴。“您不是拿小的开玩笑吧。”
“只管上来。”曾啓将银锭拍在桌子上。
“这。各位爷,请稍等。”小二应声,一会儿两个大汉用扁担抬了一缸酒上来,有半人高,三四人宽。
往复抬了5次,所有的酒这才落位。
也亏是酿酒的规模早有提升,在市面上买了批身家清白的人做工,早就有了隐秘的工坊。
不然只怕这一位食客都供应不上。
曾啓闻着满室酒香,早就食指大动,此刻直接是拿碗去盛酒,满饮几碗。
那股辛辣的味儿直接沁入丹田。
曾啓眼睛放光,呼喝道:“好酒,好酒。”
喝着喝着,其他同年都喝到了桌下。
同年一喃喃:“我没醉,这桌子怎么这般矮。”
同年二说梦话:“老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其余众人都打起了鼾。
曾啓则是一口菜两碗酒,是不亦乐乎,喝到入夜,也没喝完,终于醉倒在桌子上。
于氏的烈酒,自此不胫而走,名满京师。
而京师于氏酒楼旁,醉仙楼的招牌,似乎更加萧条了。
钱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