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伦斯元老认为有何不妥？”

“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不知您说的是什么规矩。”

“迦德大陆上多如繁星的家族，无一不是世世代代沿袭着分系制度！即使是王族，也依旧采用分系制度！家族人口众多，如果全部统一，族长将会背负多少繁重的事务？”

“可是克拉伦斯元老是否考虑过分系制度导致家族内战严重，许多家族因此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这难道是您所期望的吗？”赫伯特语气咄咄逼人，眼神凌厉如鹰隼。

“当然不是！老夫只是考虑到族长已入耄耋之年，再无人分担家族事务，恐怕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克拉伦斯说着，朝瓦拉克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所谓‘帮族长分担家族事务’，不过是句漂亮话罢了。谁都知道，许多家族实行分系制度的真正原因是制约族长权力，以免族长只手遮天！”赫伯特冷冷道，“而你们，不过想从这份权力中分一杯羹，好自我壮大！”

此语如同晴天霹雳，在座无人不是大惊失色，只有瓦拉克一如既往地沉默，好像这些唇枪舌剑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观众，在看一出戏。

“赫伯特！你竟敢——”克拉伦斯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抖，后半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从没想过赫伯特这样一个普通人却能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当然，赫伯特所说的这些话早已是各分系元老都心知肚明的事。一旦取消分系制度，他们手中便不再掌权，随之财富也将滚滚而去。

“我倒觉得取消分系制度不错。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团结一心又有何不可呢？倒免得生出莫尼拉这种事来。”赫伯特往后一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显得十分放松。

“总之，我不认同！”克拉伦斯恼怒地坐下，“你——”

“好了！都安静！”瓦拉克终于出声了，克拉伦斯只好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一时间大家全都沉默下来，空气近乎于凝固。

“你们都忘了这个家族的一族之长究竟是谁了吗？”瓦拉克以手杖击地，刀刻般的皱纹下浑浊的眼睛里似有剑光锐利，让人想起了几十年前那个一手创立了这个家族的猛虎一般的年轻人。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都以为这只老虎已经老到再也无力怒吼——直到他今天再度露出依旧锋利的爪牙。

“赫伯特元老说得没错，”瓦拉克的声音平缓下来，“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家族，族人也无法承受家族内战以及阶级固化带来的不公，取消分系制度是为了让族人们能够获得同样的资源和选择的权利。”

“至于克拉伦斯元老，你不必忧虑了，我还没有老成一个废人！”瓦拉克冷冷地瞥了一眼他，“我也不会独断专权，从今天起，所有家族中的大事我都会与在座各位商量，但不要忘了，我是唯一有权力做决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