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马?换谁?帽儿坝的马匪早给那杀胚秀才一窝子端了!”
“反正盐铁的生意不能丢,不行就让旗杆山的猪老大过来接了这摊子,这武大头怕是靠不住了。”
“嘿,你怕是忘了两月前与张四虎、灌山匪宰了略阳富户里的,就有猪老大吧?让他上了马,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曺二讥讽地说着,他此刻看着曹三庆就像看一个白痴。
曹三庆受不了他的眼神,起身怒喝道:“呵,好像我们曹家就你记仇似的?那你可不要忘了最近为何铁料需求这么多吗?难不成真是长安府那边的商贾失心疯了把铁料运到了倒马关卖给了鞑子?这铁料、米粮、草料全都是运到了东边!东边有谁你不知道?还不是卖给了杀我们全家的流贼!”
曺二沉默,这些事情他肯定可以推断出来,只是他不愿意去想装糊涂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算我们继续让武大头撑着龙门寨,可是其他大户,怎么看?明明是我们一起养的狗,现在反而开始咬主人了!”
曹三庆也是反应过来那旗杆山猪老大手下不少人可都是当年窝在山林的流贼余孽,这可是大仇啊!
“哼,管他们怎么看,我们不去主动解释,他们多半会是以为我们火拼了邢有道,再说邢有道本就是个乡下土财主,算不上个什么大人物!”
曺二眼里突然杀机汹涌道:“武诸葛这人胸无大志,也不是无法无天的主儿,好控制,而且他这些年也是给我我们干了不少脏活,用起来顺手,所以除掉他,其实大可不必……要除应该除了这个李佑!”
……
石顶塬山道。
曺二带着施就恩等人,匆匆往龙门山赶,除此之外,他还是带了三十名彪悍家丁,这些家丁半数都是卫所的官兵。
没办法,这些卫兵也是人,也要吃饭,很多人常常十天半月见不到一粒米,尽食蓬草皮革,不少人都是卖儿卖女卖老婆,还不如早早另寻差事,而曹家自崇祯九年遭了殃的富户们,更是处处招揽家丁,尤以士兵为最。
“他们该不是真要学李闯、西大王吧?”
路上施就恩有些担忧道:“若是这样,我们回去……人手也是有些不够,岂不是送死?”
“不可能!武大头没那个胆!”
曺二不屑道:“这次事情多半是李佑单独搞出来的事!如果我所料不差,张壮根肯定已经死了!”
“死了?”施就恩吃惊道:“难道李佑干的?”
“肯定是……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李佑就是要一步步挑拨、架空龙门寨,他想要当这个窝子的话事人!”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懊悔,恨恨道:“只可惜这狗东西太会懂得借势,起初先是假借秀才的名头,占了武大头的势,之后明明知道是我们撮窜了田四,他却依旧对我恭恭敬敬,而且还向我效忠,说是要和我一起挣大钱,这等于是,又占了我的势……
让得武大头想要拉拢他,一时间麻痹了我,后来又是用炼钢的法子,处处吊着我的胃口……对了,他在另一边肯定是对武大头说着同样的鬼话……唉,真是我麻痹大意,这般伎俩,竟是骗的我和武大头团团转!”
施就恩听却是心里五味杂陈,想想两个多月前,李佑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蚂蚁,可是这一路蹦的太快,虽说他左右借势,
可问题是他的实力是真的摆在桌面上,能让寨子里大多数人都是无话可说,他每次缴获全部上缴,单是这份豪爽,多数人都是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