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三名光之幼崽的行动,此时的火影换届事件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
明天就会揭示答桉。
而在今天的晚上,平静的月色中有一个人从火影大楼中走出,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进入了日向家族的族地。
宽大的衣袍下是一个瘦弱衰老但气势凛然的老头。
刚进入正厅,客厅里的一盏烛火下,披着头发的日向日足跪坐在垫子上。
望见来人,并不意外。
起身点头致意,邀请来人坐下,“火影大人深夜造访,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不要太客气了日足,我们之间不需要讲究虚礼。”
猿飞日斩坐在日向日足对面,“今天我的来意你已经知道,决定好了吗?”
“当然,日向家族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具体事项还要商量一下……”
当猿飞日斩离开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没走出日向家多远,便看到路口转弯处倚靠着墙壁的纲手。
纲手身边没有跟着静音,她手里握着一个骰盅,一掂一掂,神情悠闲。
“老头子,他同意了?”
“同意了,毕竟当初我已经跟他说好了的,日足不是毁诺之人。”
纲手嘁了声,对猿飞日斩的言行有些不太信任。
“其实不需要你的计划,我一样可以成功。至于说宇智波会不会叛乱,我相信富岳不会那么做,他可以掌控宇智波家族。”
“小心为上。”猿飞日斩轻轻摇头。
去年要不是志村团藏及时逼死了宇智波止水,宇智波一族早就叛乱了。
猿飞日斩虽然恼怒团藏隐瞒了止水的眼睛,并且移植了那么多写轮眼在手臂上,但在去年的那件事情上,猿飞日斩很认可团藏的敏锐性和果决。
只是,
一想到团藏尸体上的哪些写轮眼,以及当时宇智波富岳难看至极的眼神,猿飞日斩还是默默骂了几句那个已经死去的昔日队友。
念头回转,猿飞日斩看向纲手。
“你确定要去见富岳?”
“没错,你不要再劝我了,宇智波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去见一见老朋友,还会出问题不成。”
“现在木叶的局势太复杂了,纲手,你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自信的纲手,猿飞日斩有些脑壳痛,“只要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不仅能让你顺利当上火影,还能帮你铲除最大的隐患,而且所有的责任都不用你承担,全部推给我就行。
到了那个时候,你治理木叶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掣肘。
政令通达,上下一心,这是每一个火影都梦寐以求的环境啊。”
猿飞日斩嘴巴都说干了,纲手还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大感头痛。
自己的三个弟子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到底是他这个老师不称职,还是这三个弟子的本性太顽劣?
他只能在心里滴咕:
“当初水门继位时要是有这个条件,哪里还会有什么九尾之乱。”
“当初自己被选为第三代火影时要是有人这么帮我,又怎么会妥协任由这些忍者家族壮大,又怎么会屡次在忍界大战中妥协……”
想着想着,猿飞日斩突然有点心酸。
就像回光返照准备立遗嘱的大富翁,既缅怀于自己当初闯荡时的筚路蓝缕,又感慨当初被赶出公司后却重返公司掌握大权的经历,现在又殚精竭虑的想要为继承人铺平道路。
猿飞日斩叹口气。
他没有辜负扉间老师的信任,成功接过了火影的重任。
在这一点上,他无愧于心。
自己的猿飞家族虽然是木叶的传统忍者家族,但在他继承火影时,并不能给予什么助力。
当初他继位时,整个木叶正处于无比混乱的情况。
外有战争风险,内有动荡之危,而他临危受命成为三代目,没有老师帮扶,也没有一代目和二代目镇压一切的实力,他只能重用自己的队友,在妥协和争执中艰难前行……
但对于那个阳光温柔、乐观开朗的青年,猿飞日斩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有些阴私心理。
哪怕过去了好多年,每次想起波风水门的样子,猿飞日斩的心里都会无比复杂。
既愧疚,又偏执地不愿承认当初的过错。
故此,对于漩涡鸣人,他一方面扮演老爷爷送出关怀,又放任团藏的小动作。
回想片刻,猿飞日斩重重叹口气。
腰身突然句偻了几分,“你要去便去吧,木叶终究要由你来执掌。”
纲手狐疑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好似突然老了许多一样。
“这才对嘛,我最烦你们这些老头子絮絮叨叨的作风。”
“……”猿飞日斩苦笑。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
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叮嘱:
“我就不陪你去了,估计富岳不高兴见我。”
“今晚我就呆在火影大楼,你见完富岳后告知我结果,到底是使用你的方法,还是我的计划。”
“纲手……”
“不要轻易相信富岳,或许他会认可你,但宇智波从来没有唯族长之命行事的习俗,当初强如宇智波斑都没能办到的事,更何况他宇智波富岳。一时的承诺只能带来一时的安宁,要想长治久安,还是铲除后患为最佳办法。”
纲手撇撇嘴,掂了掂骰盅。
“既然铲除后患最好,你当初怎么没有这么做?”
“此一时彼一时。”猿飞日斩轻声道,“当初没人帮我承担责任,一旦这样做,木叶的人心就散了。不论宇智波有没有错,我这个火影都会成为孤家寡人。但你不同,现在有我帮你承担责任,你不会沾上任何污点,反而能够收获人心。”
事实证明猿飞日斩确实没有想错。
原历史上,宇智波灭族之后,木叶的忍者家族和他猿飞日斩便产生了深深的隔阂。
所谓唇亡齿寒,不外如是。
最终的代价便是大蛇丸趁虚而入,三代目孤军战死。
听到猿飞日斩的话,纲手掂骰盅的动作停住了。
这番话徐渭也和他讲过,但与猿飞日斩不同之处在于,徐渭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只是让纲手自己决定,并言道:不要让自己后悔。
于是,她朗声轻笑。
“老头子就是老头子,担忧太多,自信太少。”
“宇智波以后会不会叛乱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他是木叶的人,我就要罩着它。”
“大不了,等他叛乱的时候,一人给他一拳。”
纲手边说话,边迈动脚步往村子外围的宇智波家走去。
伴随她走远,空气中的声音越来越浅。
好在猿飞日斩的耳朵还算灵敏,听完了她的话。
顿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唉”
又是长长的一声感叹,月色照耀下,墙角边只剩下一个瘦弱、句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