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烈!”孟卫方疾追而上,来不及靠近,习烈的枪声渐熄,身影随即被丧尸淹没。
腥味扩散,丧尸弃了正疾追的目标,扑腾地面争食。
那些眼见就要成为丧尸口中食的人反而逃脱了,缩在安全的地方不敢动,面色惨白,魂不守舍。
孟卫方面上悲戚不止,气息渐冷,没了顾忌,化悲愤为力量,一枪一个爆头,丧尸树叶般的飘摇零落,一地都是。
后方突地又是一声尖叫,压抑的男声失措里带着痛苦。
夏柒略一回头,看见栽满伤员的军车里,那个原本断了手臂昏厥的士兵,此时已是“苏醒”状态,趴在最近的人身上,正死死咬住对方脖子。
其他伤员将两人拉开,被咬的士兵脖子生生被扯破一个大口,鲜血四溅,止都止不住。
那已然成为丧尸的断臂士兵,嘴巴一刻不得闲,脑袋一转,又咬上其他人。
破了脖子的士兵数息抽搐,骤然挺身,加入撕咬的行列。
十来个伤员,转眼间,一半的人被咬了脖子,慌乱里有人掏出枪,砰响中车里逐渐安静,仅剩四个人红着眼相觑。
夏柒也仅仅这样看了一眼,选择向孟卫方的方向疾奔,显然那边更需要帮手。
丧尸一多,保护幸存者的想法就显得有心无力了,那些原本惊慌失措的幸存者,为了保命,也只能被迫拿起武器自保。
地上的石头,树枝,任何能够拿得动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
厮杀四伏,尸体片片倒下,葱绿的丛林开出朵朵血花,映红众人的眼。
往前冲的都是男人,女人躲在后面,深刻意识到声音带来的危害,大气也不敢出。
夏柒纤瘦的身影乱战中穿梭,一群大老爷们,夹杂着她一个女人,本就醒目,见她斧头挥洒,动作锐利狠戾,气势磅礴,更叫躲着的人纷纷侧目,惊叹之间不由羡慕,纷纷审视自身问题。
保护他人与被保护,两者意境地别天差,没有人喜欢被保护,因为只有无能的弱者才需要受人保护。
厮杀结束时,天已暗,车灯照亮周围,满地横尸。
丧尸都死了,人也不知牺牲了多少,地上血淋淋的触目,堵住了道路。
队长分派人搬尸体清理路面,更多的人手加入,有些人一边搬一边偷偷哭,吓的、于心不忍的、缅怀自己暂时还活着的,内心五味杂陈,不能平静。
所有的尸体抛到坡下,积的高高的一堆,队长站在高处,提着一桶油,尸最上面的就是他们的兄弟,强烈的汽油味道第一次觉得辣眼有哭的冲动,打火机点了几次,手抖的厉害,几次竟然都没点着。
孟卫方站在队长的一步之后,眼眶充血,吸了吸鼻子,上前夺走打火机,火苗在他手中亮了起来,手微微一松,打火机着落的瞬间,火光瞬燃,照亮这死寂般的夜。
“队长,兄弟们知道会传染,他们会理解我们的做法,都是迫不得已。”孟卫方按了按队长的肩,似安慰他,更似安慰自己。
队长垂着头,悄无声息的,肩膀耸了一下又一下,瑟抖不止,身后呜咽声渐起,他忙抬了手擦眼回头看,余活着的兄弟们都在,往下是幸存着的人们,挤着一堆,默默凝视燃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