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和李雅丽没有因为他父母的关系,会对宏伟怎么样,反而对他依然很好。
让他也享受到家庭的温暖。
倒是花儿比较麻烦。
她毕竟懂事了,知道自己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父亲去世,母亲将她差点带进火坑,然后又抛弃了她。
这种伤痛,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都可能承受不住,何况小孩子呢。
所以她性格变得更加小心。
以前本来就有点内向的性格,现在变得更是敏感和怯懦,干什么都是小心翼翼。
王天孝和李雅丽看在眼里,都非常心疼。
也是想办法安抚她。
童年的伤痛,如果不能得到化解,可能需要孩子一辈子去治愈。
若是能治愈则还好,万一治愈不了,那就是一生的悲剧。
很多时候,李雅丽对花儿比自己孩子都好。
每天早上花儿起得早,要去学校的时候,李雅丽就会提前起来给她热好饭菜,装上热水,看着她穿得暖暖和。
希望能弥补一些孩子心中的苍凉。
原来母亲张玉凤和王天信都住在山里,但随着村里的房子已经落成,母亲就待不住了,非要回去住。
没办法,只好先让她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张玉凤还想带着花儿一起,但是花儿不怎么愿意,也就没有强制。
这让王天孝和李雅丽既心酸,又觉得欣慰。
毕竟付出是有所成绩,孩子对他们有了依赖感,下一步就是继续将这份感情稳固好就行。
“乖,你们先去玩会,爸去看看鹿。”
“我们刚看过了,小鹿很乖,我和摸它了呢。”
“爸爸,我也摸了。”
王芳因为生得早,所以基本不会说普通话,王鹏是王天孝重生之后才出生的,他和孩子说话时基本都在说普通话,所以王芳喊他爸,但王鹏就喊他爸爸,喊李雅丽妈妈。
上辈子王鹏在去北方读书前,就没有出过庆城市。
导致他根本会说普通话。
据王鹏说第一次下了大城市,因为语言不通畅,甚至想问个路都非常困难,适应了很久之后才慢慢适应过来。
为此,还是影响了他很多事情。
所以这辈子王天孝希望从小就培养孩子的普通话能力,方言也要说,普通话也要说,不忘本,也不故步自封。
等到宏伟上完厕所出来,三个孩子便去玩了。
王天孝来到鹿舍。
因为公鹿长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尝试着割点鹿茸试试。
成熟的鹿场,公鹿和母鹿的数量基本相当,母鹿负责繁衍,公鹿则就是充当割茸的工具鹿。
各自都要有各自的经济点。
一般情况下,公鹿的茸每年可以割两次。
但并不是说中间要割很久,半年割一次,而是两次割茸的时间非常接近。
如果是成熟的养殖鹿场,就会选择是六七月份割一次茸,然后八九月份再割一次。
剩下的就不会割了,等到来年再割。
如果是没有割的话,那鹿茸到了冬天都会变成鹿角,慢慢就脱落了,没有什么药用价值。
纯粹就是普通的骨头,只含有钙质。
不过,场站这只小鹿不同,因为他长期生长的温度相对稳定的环境下,所以鹿茸起的并不是很符合常规,一直到九月份的时候,还是很小。
到了现在,总算能看到差不多的样子。
刘元的建议是就不用管了,让它自己长着长着,慢慢自行脱落就好。
但王天孝觉得可以提前让鹿适应下这种过程。
自然脱落鹿角,其实不是件好事情。
“刘叔,今天小六的状态咋样,能割不?”
王天孝进去的时候,刘元正在给小鹿擦身上。
他真是特别爱动物,基本是将鹿当作小孩子在照顾,谁养鹿像他这个样子呢,太累了。
“还行,今天天气也挺暖和,正好。”
鹿是种喜欢阴凉的动物,要是夏季割鹿茸,一定要找早上或者晚上,甚至是凌晨来割。
这样鹿会更舒服一些。
要是白天直接,鹿就会非常排斥,即使打上麻药,它们无法反抗,也会造成一定心理负担。
“那行,我们准备下吧。”
“好。”
刘元走出鹿舍,将围栏关好,“你等等,我去拿麻药。”
“好。”
很快,刘元就将麻醉针拿来了。
鹿割茸的时候,其实鹿还是很疼的。
很多人以为鹿茸就像人的指甲,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其实不是。
鹿茸就是还没骨质化的鹿角,而鹿角里是有很多毛细血管的,割掉后必然会疼,还会出血。
所以一般割完后,会给表面洒点止血粉之类的东西,止血愈合。
这只起名“小六”的公鹿非常亲人,场站中所有人它都认识,也都不排斥大家。
所以刘元将它带出房舍,来到另外一间房,他丝毫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眼睛里透露着的都的可爱的善良。
鹿的眼睛很温顺,有点像是羊的眼睛。
但是仔细看的话,鹿的眼睛更像是童年的孩子,而羊的眼睛更像是一个老人家,充满沧桑和智慧,所以童话里羊容易被当成山羊爷爷。
鹿的眼神则没有太多的复杂表情,就是会让人觉得,它真的很乖。
所以鹿自古至今,才是吉祥的象征。
“我要给打针了,等打完后,你赶紧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进来。”刘元吩咐王天孝。
“好。”
刘元在王天孝面前,可没什么在意的地方。
没有什么老板不老板的说法。
完全就当作是个后辈。
而王天孝也自然没有觉得人家老人家要对自己干什么,他本来就对老人很尊重,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老人。
“噗嗤!”
趁小六一个不注意,来不及躲闪,脖子里就被干了一针。
这是兽医专用的麻醉针,给牛羊猪阉割的时候都可以用到,自然也能用到鹿的身上。
很快,小六就在迷惑中,跪倒在地上。
它只是觉得自己腿好软,但是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慢慢地,身体变得更加僵硬,直接都没办法转动脑袋了。
王天孝这时拿着一个小布袋子,过来轻轻包住鹿的脑袋,遮住了它的眼睛。
然后才将锯子和盘子,药粉拿进来。
这种麻药的持续时间大概只有半个小时左右,根据免疫能力及动物身体状况持续时间不同。
“要快,我看着鹿的身体不错,麻药说不定就只能管二十分钟左右。”
“好的。”
王天孝将锯子交给刘元。
他自己端着盘子在旁边看着。
毕竟很多年没有割过了,突然看到这个样子,还真都有点下不去手,等到刘元搞过一遍,后面自己再试试。
人就是这样矛盾。
王天孝对付豺狼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那是一枪一个,直接打得对方生活不能自理。
尸横遍野。
可碰到小鹿身上,不是杀生,就是割个鹿角,他都有些下不去手。
这确实有点怪异。
遮住眼睛是因为担心鹿形成心理阴影。
鹿茸不是割其他地方,一刀子就能搞定,它需要慢慢用锯子锯,快的话要几分钟,慢的话就说不好了。
这个过程要是被鹿看到,肯定心里会非常难受。
任何动物对刀子都有着本能的畏惧,鹿亦是如此。
遮住的话,就可以有效避免。
起码让鹿心里舒服一些。
刘远将早准备好的草包垫在鹿脑袋下面,将鹿头稍微垫起来一些,然后开始用手锯锯起来。
就像是用手锯在锯木头。
大概三四分钟后,左边的鹿角就被割下来了,放到王天孝的盘子里。
割掉的断茬处,隐隐透露着血光。
刘元眼疾手快,立刻将云南白药的瓶子拿过去,在断茬上倒了一些,然后用手使劲压着,朝断茬上压入一些,将表面用药粉直接给抹起来,就像是被封住缺口的水泥茬一般。
紧接着,又将剩下一个也搞下来。
全程花费不到十五分钟。
别看刘元一把年纪,手脚还是很麻利,速度相当快。
王天孝想自己上的话,也不一定能这么快。
“好,这就割完了,剩下就等着他苏醒。”
刘元将另外一只角也用云南白药给封好,站起身长舒一口气。
毕竟年纪大了,弯腰时间太久,腰就疼的不行。
“刘叔辛苦了,下次这种事情就交给别人做吧,您在边上指导就行。”
“嗯,有了这次,鹿就慢慢适应了,下次要稍微好点,不过一定要注意过程迅速,并且要等到麻醉药效果起来后再割。否则,一旦惊到鹿,那不仅后面割鹿非常困难,而且可能导致鹿受到惊吓绝食,那可就不好了。”
“我明白。”
王天孝将割下来的鹿茸表面用塑料纸包好,然后端着放进冰箱里。
这鹿茸他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等待改天拿去供销社问问。
他现在也不靠这个赚钱,提前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