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认输,能够将知行坊治理的井井有条,才是能力,二弟向来不喜欢坐享其成之事。”
朱高煦轻哼一声,眼神中尽是不屑,压根没有将朱高炽所说放在心里。
……
“此事便盖棺定论,除此之外,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
朱棣显然对朱高煦的这般回答,颇为满意,赞许道。
“鞑靼王子兰图率领使臣正在赶往应天的途中,最多半月,便可抵达应天府,依陛下所言,兰图此行所谓何意?”
礼部尚书吕震上前进言道。
凡是两国之间互相出使,必先递来文书,文书便会先到礼部手中。
“这些年漠北瓦剌一族,靠着占据着水源与牧草迅速崛起,隐隐有着几分盖过鞑靼一族的势头。”
“密侦司传回密信,初春之时,鞑靼与瓦剌在潇河一战,损失骑兵八千,就连悍将那图鲁也是被生擒。”
“鞑靼数次与瓦剌交涉,意图换回那图鲁,瓦剌首领巴汗非但不曾应允,反而将那图鲁枭首示众,接连几场战斗大败鞑靼铁骑,鞑靼只能退居贺兰山以北蛰伏。”
赵四捏着嗓子,将手中密谍所述内容道出。
“父皇,儿臣认为,兰图此番前来大明,多半是为了与大明邦交,想借着大明之手,去抵抗瓦剌铁骑。”
朱高炽连忙抢着道。
“不错,炽儿觉得该如何应对兰图王子?”
朱棣不动声色道。
“儿臣认为,应当表面上答应鞑靼,出兵帮其攻打瓦剌部落,实则暗中由柱国张辅领十万军队,一路南下,趁着鞑靼元气大伤之时,一举攻破。”
朱高炽侃侃而谈,平日便熟读兵书,深知天时地利人和一言。
此时便是将鞑靼灭族,最好的机会,大明乃是天子上国,何须与匈奴结好?
“儿臣认为不可!”
朱高煦高声道。
“二弟不懂行兵打仗之事,此时不攻,待到鞑靼恢复元气,再想拿下,绝无可能……”
朱高炽眉头顿时紧皱,恨不得掐死朱高煦,非要跟自个唱反调。
“儿臣所见,此时带兵攻打鞑靼,并非明智之举,游牧民族,向来行踪不定,贺兰山以北,地势辽阔,骑兵有着天然优势,明军长途跋涉之后,不说精力尚存几何,光是水土不服,战力便要大打折扣。”
“虽说瓦剌与鞑靼如今不和,但谁又能保证,匈奴部族不会联合合围我军,倘若当真在草原上被合围,断然损失惨重。”
朱高煦字字铿锵道。
“你放屁,那图鲁乃是鞑靼第一悍将,如今被瓦剌首领枭首示众,两部已经结下死仇,如何可能联手!?”
朱高炽气急败坏道。
“行军打仗不能依靠概率行事,儿臣认为,此时非但不应趁火打劫,反而应当援助鞑靼,与之交好。”
“如今两个部族之间,相互制衡,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倘若鞑靼当真被灭族,整个漠北草原,便成了瓦剌部族一家天下,届时后患无穷。”
朱高煦压根没有理会朱高炽的意思,直抒己见道。
“好了,无须多言,朕自有决断,此事便交由吕震去办,在鞑靼来到应天之前,将鸿胪寺修缮妥当,至于山东氏族那些个人,若是没有异动便放了。”
朱棣清了清嗓子,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若是放了山东氏族之人,庄庭浩该如何处置?”
金纯继而问道。
庄庭浩这位山东大儒,被软禁在刑部天牢中,已经半年有余,着实是个烫手山芋。
山东氏族之人被禁足,庄庭浩被下狱之事,便走漏不了风声,可一旦将其放了,若是庄庭浩一事传回到山东府,怕是要起异动。
“庄老本身并无多大过错,你去告知,只要他肯写下一封忏悔书,朕便既往不咎,可与山东氏族之人,一同回到山东府。”
朱棣摆了摆手。
“陛下此事怕是难以实现,庄庭浩那老头子,就跟个鞋垫似的,又臭又硬,在狱中甚至三番两次绝食抗议,想让其写下忏悔书,绝无可能。”
金纯面露难色道。
倘若是寻常人,大刑伺候,不老实也得老实,奈何这庄庭浩身份不一般,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就连绝食,还得想方设法哄着其用膳,依他说,这哪是在坐牢,压根就是享福来的。
林浩将身子往朱高煦身后藏了藏,内心祈祷着朱棣别看自个。
“林爱卿,此事由你去办如何?”
朱棣看向林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