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1895年之事,尽管刘安泩乡试中举,乃是一件喜事,理应高兴。但姚琴芳自从分娩以来,已有半年之久,身体不见好转,整天卧床不起,到处问医吃药,不见好转,也是头疼之事。好在周湘龄时不时地围着他转,也填补了他往日的寂寞与空虚。
刘安泩对笑着对周湘龄道:我受朝廷之封,为候选直隶州知州,你看如何?
周湘龄道:若能为官,是无数学子十年寒窗,梦寐以求之事,也是不少家庭朝思暮想改变命运之路,实为好事。但,一旦您去哪里为官,那我怎么办?总不能我跟了您去不成?我早就说过,情愿和你做地下夫妻,不愿在你家做小。再说您家偌大的家产,也用不到您去当个芝麻绿豆官挣钱回来养家糊口。况且,官场历来如战场。腥风凛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难道还见得少吗?
刘安泩笑道:你说的也是,故我也在考虑此事,还拿不定主意。
周湘龄又道:中举乃也已是让人可望不可及之事,如今这名也有了,见好就收。依我之见,您也不要再和您兄长一样拼死拼活埋在书堆里。再说少夫人又病得那么重,您就忍心扔下不管?
刘安泩笑道:这倒也是。
......
姚琴芳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丫鬟端了一碗汤药进来。道:太太,您可以吃药了。
姚琴芳叹了一口长气。道:这药我吃不吃也无所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有哪个女人生孩子像我这样的?
丫鬟道:太太,您的心要放宽些,我看您整天忧心重重的,让鄙人也难受。
姚琴芳又道:若死了倒也好,无忧无虑。也好让他们名正言顺的,这样半死不活的让人更遭罪。我就是放心不下小承棨,幼小就没有了亲妈。说的这里,不觉眼泪下来了。
丫鬟含着眼泪道:太太,您不要胡思乱想。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姚琴芳唉—的一声,叹了一口长气。
这时,张莲芬挺着个肚子进来。坐到了姚琴芳的床沿,就道:他婶,你这几天好点了吗?就在姚琴芳的床沿坐了下来。
姚琴芳靠了一靠身子,苦笑着道:不死不活,还这个样。
张莲芬道:你啊,依我看,你的心病比身病还重。想开一点,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姚琴芳道: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都是说得比做的好。
张莲芬又道:这个世道,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有哪个会嫌自己身边的女人多?他们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就说我家那位,长年累月一人在外,你就能保证他不沾花惹草?有时逢场作戏,偶尔发泄一下倒也情有可原,若他把女人带回家,你又奈何?难道就不活了?
姚琴芳感叹道:是呀,我家的他,现在与周家那姑娘走得近,有时还在书房做那事,您说气人不气人?
张莲芬道:他们走得近倒也事实。就在书房做那事不会吧。我看你多心了。
姚琴芳哼得一声。道:不会?已经好几次了。我这耳朵又不是聋了。如下辈子再做女人,情愿嫁于那些清贫之家,千万不要嫁那些富豪、达官贵人之府。
张莲芬笑道:女人啊有时也是贱骨头。像我,明明知道是过来做小的,就是鬼迷心窍,心甘情愿。好在大姐心地好,我才没有受那些窝囊气。
姚琴芳又道:您倒还好,还有些事做,经常到油漆厂跑跑,在外界还接触一些人。不像我整天闷在这像牢房一样的屋子里,哪有不生病之理。又道:您分娩好早吧?
张莲芬笑道:才5个月还早呢。他来信也从来不问问你好不好。男人都就这副德行。要你时死的都可以说出个活的来,一旦得到了,新鲜感没有了,拔出以后,就不认账。
两个女人谈论着女人的心思。
......
一个月以后,唐明和唐亮双双回来了。他们跪在唐漾荷的灵柩前痛哭流涕。
刘安江安慰道:如今已无力回天,还是早日选择墓地,入土为安。
艾丽雅流着眼泪道:如今也只好如此,这样放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他们在刘安江的带领下,在房山购得一块墓地,选择了节日,把唐漾荷的灵柩安葬完毕。
一天,他们母子4人做在一起谈论。
唐明道:如今爸爸的后事已经完毕,我和唐亮即日就要回程。反正家里已无其他要人,妈咪和妹妹在这里无依无靠,我们也不放心。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法兰西,一家人其乐融融,船票也给你们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