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凯完全没有料到萧北珩竟会如此出牌。
原本他麾下的靖州军和萧北珩的定北军兵力相差无几,都是三万余人。但是他得了萧濯的三万降卒,兵力立刻变成了接近七万,对萧北珩有了优势。
他自恃兵力远超对方,自己又有名剑护身,才来参加萧北珩的宴席。待他看见萧北珩只穿了一身红袍,甲胄兵器都没配戴,更是天真的认为对方并无害他之意。
当一切都顺风顺水,萧北珩突然给他迎头一棒。不但要让他献出靖州,还要取他项上人头。
他愤怒之余,却不明白萧北珩的底气在哪里。
城外有自己七万大军,自己又全身重甲,带着燕阙剑。萧北珩手无寸铁,怎么有胆量敢招惹他。
总之这彻底惹火了他,他不顾一切地掀翻桌子,拔出燕阙剑。
“萧北珩,给我死。”他怒吼一声,挥剑砍向萧北珩。
萧北珩目光落在那亮如秋水般的燕阙剑上,眼中也掠过一丝惊惧,急起身后退。
斜斩而下的燕阙剑几乎擦着他的衣衫掠过,先将他腰间荡起的玉佩削作两半,接下来将他面前的桌案一分为二。桌案上的菜肴酒水一起滑落,溅得到处都是。
帐内的定北军诸将和靖州军诸将见了,也发一声喊,纷纷拔出刀来混战在一起。
萧凯首剑不中,正要追击。忽然眼前一花,体内的力气如开闸的洪水,开始倾泻而出。
“是……是毒药!”他惊恐交加地喊道。
明明很小心了,酒菜都是自己带来,为何还是中了萧北珩的道?
这毒药并不会让他疼痛,但可以令他渐渐浑身无力。到最后无法挥剑时,便是待宰羔羊。
萧凯抬头看向萧北珩,后者站在对面,看向他的目光满含戏谑,似乎在说你如此小心又如何。
现在这个局势,他再头脑发热,也知道不走不行了。这里可是定北军的大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趁毒药才生效,他还有力气,趁这机会杀出去,到时率大军再来报仇便是。
打定主意,他刚要转身杀出,萧北珩身后的老者身形一晃,拦在了他的面前,单手挥掌打来。
“别挡路。”萧凯挥起燕阙,砍向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者。
明明头发胡子都白了,干巴巴的老头居然也敢来挡路。
老者将身形伏低,迅捷地闪过了他的剑锋,手指在他肘部一弹,萧凯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都麻了,握不住燕阙,被老者劈手将剑夺过。
“不可能。”萧凯大惊失色。
老者仅仅只用一招,便将他的燕阙剑夺走。虽然他身中毒药手臂无力,但能在一合内抢走他的剑,也实在令他不敢相信。
他也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完全能看出这个老者技艺之高超,竟是他平生从未见过的高手。
“纪老果然宝刀不老,”萧北珩哈哈大笑着拍掌,“不愧为当世第一剑客。”
听到此言,萧凯立刻知道这位老者的身份了。
纪忠,当年大燕朝最有名的剑客,剑术造诣出神入化,曾被永德帝重金请入宫中教授萧濯剑术。后来萧濯被废,他便不知去向。没想到竟然是被萧北珩纳入麾下。
难怪萧北珩敢不配甲胄,也不佩戴兵刃。原来有纪忠在他背后保护他。
萧凯失了燕阙,手中没了兵器,慌张间瞥见手旁有一张桌案,便单手拿起抛向萧北珩,同时转身逃跑。
萧北珩已从纪忠手中接过燕阙,见萧凯困兽犹斗,冷笑一声,剑光亮起,将飞来的桌案一斩两半。
借着这空暇,萧凯将大帐撕开个裂口,跳入外面的雨地中。帐内的靖州军诸将见大将军跑了,也纷纷向撕开的缺口处聚集,企图同萧凯一起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