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盆冷水迎面泼来,昏昏沉沉跪在堂中的阮绵绵冷不防被浇个透心凉、打个冷战嗖地睁大眼睛。
周芸宁猝不及防猛地着扑过去,将阮绵绵揽在怀中她怒斥道:“若兰,你别太过分了?”
“三夫人,你刚才说阮绵绵发热烧昏了头,我看他不过是想装晕,逃避责罚。现在他也该清醒了,可与我当面对质啦。”秦若兰边说边将手上的盆递给身边的丫鬟。
大夫人陈婉玉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弟妹,若兰年纪小,这事做得是有些过了,但也只是心急手快。现在绵绵醒了,辩完对错我再让她给你道歉,没必要如此动怒。”
“她八岁还小?我家绵绵才三岁啊。昨儿落水后他就一直高烧不退,现在还烧着就被你们带来认错,还淋了冷水,你们这是想要他的命啊!”周芸宁眼眶含泪、声色俱厉。
“绵绵是你的孩子,但他更是阮家三房唯一子嗣。这满府的人都是他的亲人,谁会害他,谁敢要他的命?你的话过了。”陈婉玉满脸不怀好意。
原本还觉得秦若兰的举动有些过火的阮老夫人转眼间脸色变了,显然陈婉玉的话起作用了。
“大嫂也是做了娘的人,换了你,怕是比我还生气吧?事没说清楚,对错老夫人没判定,秦若兰一盆冷水浇在三岁幼弟身上,况且我儿还在发烧。”周芸宁瞄了眼秦若兰语带讽刺,“不愧是大嫂带大的,果然教得好啊!”
陈婉玉顿时语塞,阮老夫人的脸色却缓和下来了。
察觉状况不对,秦若兰挤到阮老夫人跟前,凑了过去娇声说:“阮祖母,您看看我的脸。”
“老夫人,小姑娘伤了脸可是大事,留下痕迹、容颜有损麻烦就大了。”陈婉玉起身上前查看。
阮老夫人微微倾身端详着秦若兰的脸,在场的其他人也转过脸盯着以示关心。
安安静静坐着看戏、不掺和的二夫人顾清柔见状勉强起身,她走过去看了眼后忍不住翻个白眼,转身回到座位上。
秦若兰右脸上是有道抓痕,但也只是微微泛红、没抓破、更没出血,不过小题大做罢了。
此时,周芸宁的贴身丫鬟霜儿送来干净衣裳,她赶紧带阮绵绵进了厢房换上。
换好衣裳出来后,周芸宁紧紧抱着阮绵绵跪回原地,她神色茫然、贝齿紧咬朱唇,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滴下。
孤儿寡母,她再怎么护着,绵绵还是被人欺负,周芸宁越想越难过。
大厅上有些混乱,谁也没留意到,阮绵绵似乎与过去有些不同了。
阮绵绵打小长得好,可惜是个哑巴。他生性怯懦,再加上年龄小又没法表达,经常被下人及秦若兰欺负,因此十分胆小。
而此刻的阮绵绵,粉雕玉琢般的小脸,那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异常灵动,看着就不像个胆小的。
“老夫人,绵绵是个老实的孩子,他不敢、也不会动手的。”周芸宁提高声音辩道。
“当时小喜在场,她可以为我作证。”秦若兰指了指站在后面的丫鬟,“你说,我的脸是不是阮绵绵抓伤的?”
小喜上前行礼:“启禀老夫人,表小姐的脸的的确确是小公子抓伤的。”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会抓伤她的脸?”稚嫩的童声响起,语气中有超越年纪的坚定。
在场众人惊讶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阮绵绵摇摇晃晃从亲娘怀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