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竟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姑娘还未告诉小僧要去哪里。”对方仿若根本没注意到宴清黎沉下来的面色,不急不缓,端的是温文儒雅。
“藏经阁,我要去藏经阁,师父要送我过去吗?”
宴清黎不确定自己能否安然溜走,跟他反着来惹怒他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他答应,那么这一路上可能有机会逃离。
若是他不答应……
“自然,乐意至极。”慈言放下手,撤开对她行动的禁锢,做出请的姿势。
宴清黎怔住,就这般就答应了?
莫不是其实是她想多了?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留着长发的不正经僧人,试探着往旁边挪,拉开了两个手臂的距离后,他依旧没有任何阻止她的动作。
“姑娘?”他似是更为疑惑她的动作。
宴清黎的视线落在他的长发上,并未束起,只是将耳边的发在脑后扎起,很是随意。
表面的一层看起来很是蓬松,而扎起后被压在里面的那几束,好像还泛着湿意。
“姑娘?”慈言加大音量,一手抓起散下来的头发,“可是有什么不对。”
男子的发乌黑,手指修长匀称,虽颜色白皙,但不会让人觉得软弱无力。
掌心也并不光滑,反而有多处茧子,尤其是虎口处。
宴清黎垂在袖中的五指张开了又收拢,她眨下眼睛,率先迈开步子,“没什么不对,只是我从未见过留长发的僧人,好奇而已。”
慈言敛眸笑了下,抬脚跟上她,“物以稀为贵,小僧也算是寺中的独一个。”
宴清黎用眼角余光看他,“那为什么只有师父与别人不同呢,别人没有意见?”
“实不相瞒,小僧心中有个惦念许久的人。虽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但是小僧一直在等她,只要她一句话,小僧愿立刻为她还俗。”
宴清黎惊讶地张大嘴巴,“真的吗?住持、监寺他们同意?听说这里是皇寺,不应格外严格?还有,离开前没有什么惩罚,比如挨二十多棍的戒棍。”
慈言笑开,眉眼上扬,带出些嚣张和狂,“那也得他们敢。”
“为何不敢,小师父你不过是寺中的一个普通僧人,还是最特立独行不服管教的那个。”说着,宴清黎想到什么,“小师父,我还有件事情,想问很久了。”
“你们寺中收女僧人吗?佛说众生平等,说要戒贪、嗔、痴、杀、盗、淫、妄、酒。
在佛面前,不分男女,不分老幼,那么既如此,寺中为何只收男僧人,未曾见过女僧人呢?为何还要分寺庙和尼姑庵?”
这问题,宴清黎也问过祖母,当时祖母沉默许久,让她长大后自己去寻答案。
她本来已不记得了,方才突然想起来,顺势就问了出来。
慈言沉默。
宴清黎唇角悄悄勾起弧度,追问道,“师父,你回答不了么?这问题对师父来说很难?”
“呵,不难。”
慈言轻笑着活动了下脖子,手指落在颈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宴清黎听到两声清脆的咔哒声,连带着她的心也加快跳了两下,目露惊恐。
这人在做什么!
“别人想入佛寺,男人,女人,老人亦或是小孩儿,都随他们。但是宴清黎你,想都不要想。”
“抄经书可以,拜佛可以,跟人论佛法可以。”
“但若是你想皈依,你去哪座庙,我就拆了哪座!”
“我能不能做到,你且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