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书法笔力率性洒脱,深得江南士子喜爱。
但真迹流传下来的极少,这幅字帖至少要值三千两银子。
张定远不熟悉字画,顾眉心里清楚,柳如是也明白。
李毅送出这份大礼正是要给张定远和顾眉涨脸面。
三千两银子的礼物已是极重了,但礼物的选择更重要。
“多谢大人厚礼!”
顾眉喜上眉梢,伸出葱玉般的手指弯腰双手接过来。
从良的女人有几个不在乎面子,不管幸不幸福,至少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幸福。
李毅点头回礼,转身拉着张定远说道:“我那边有些准备,还要再与你商量。”
张定远给顾眉使了个眼色,三人随即离开,留下陈子龙和柳如是尴尬站在那里。
李毅听说过陈子龙和柳如是的那段经历,联想陈子龙昨天的反应,更是不愿意插在两人之间。
两人旧情复燃也好,暗自偷情也好,统统与他无关。
晚明士子风+流浪+荡,像顾炎武等浪荡不羁的士子,甚至以患上花柳为荣,而如黄宗羲、方以智那般只顾学问,不懂风情的士子,往往会被当做异类。
李毅不会看轻青+楼女子,但柳如是是钱谦益的侍妾,就算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李毅对她也提不起兴趣。
柳如是的脸色从红润转白,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屋子。
陈子龙在这之前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柳如是,想跟着进屋又碍于礼法,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想到自己这次前来没带贺礼,陈子龙一边下楼,一边大声说道:“张游击、眉娘,贺礼我改天再送过来!”
顾眉见陈子龙逃也似的离开,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张定远说道:“张郎,我去看看河东君!”
李毅点点头,然后向楼下走去。
顾眉进了屋子,见柳如是侧身靠在软榻上,胸前高耸的曲线显露无余,嘴巴还在鼓着。
“河东君,你还在生卧子兄的气啊!”顾眉在柳如是旁边坐下。
“生气有什么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贼心没贼胆!”柳如是“哼”了一声,喘息时胸口起伏不定,高耸的弧线像是在招手,连顾眉这样的女子看了也忍不住想伸手握上去:“眉兄,有时候我挺羡慕你,有一个爱你且肯为你抗拒礼法的男人!”
顾眉虽然貌美如花,又才艺不俗,但终究是个青+楼女子,她能嫁给张定远为妻,在柳如是看来就是打着灯笼捡到的宝贝。
顾眉看柳如是的反应,知道她藏了些不开心的心思。
柳如是三十几岁,恰如盛夏的树木,枝繁叶茂。
可她却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虽然是东林党高层,名门望族,骄傲的柳如是也不能样样都能胜过她。
“张郎非是常人,我能遇到他是三生修来的福分!”顾眉感慨一句,然后宽慰柳如是道:“河东君也莫急,我看得出来,卧子兄是真的喜欢你,或许哪日胆气一壮……”
“他若是真有胆子,我倒愿意陪他胡闹一回,可惜……”
五月二十六日,宁绍军镇出一百匹白马骑兵开道、一百匹黑马骑兵殿后,五彩旗帜飘扬,沿途乐队一路吹拉,一百甲士护送花轿,为张定远接顾眉‘出楼’。
东林党士子来贺者无数,眉楼用最昂贵的食材,最拿手的菜肴招待这场‘出楼宴’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