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明拳脚功夫一般,下盘也没有多稳,再加上整个上半年不是跪就是伤的,要在这盲桩阵中走出成绩,只怕很难。
顾西影在台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石榴汁,眯着眼,猫儿一样看着场中跃跃欲试的刘季明。眼神又巡视了一圈,崇正伯家的不见人影,倒是黄老公爷一座山一般地坐在了勋贵将领中间。顾西影看着台上空着的莱国公之位。想着黄老公爷也真是个有趣的人。
不知是不是应了血誓,真的上天显灵,自从黄家再不提过继一事之后,莱国公的身子竟然一天比一天硬朗了起来。
顾郁彬时刻关注着妹妹,看到妹妹百无聊赖似地眼神巡了一圈,最后看向了黄无恙,不知怎的,就多看了刘季明一眼。
“崇正伯近日里焦头烂额,连这样结交的好机会都错过了,想来莱国公下手也是稳准狠。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又被翻出来多少。”顾郁彬轻轻提了一句。
顾西影笑了:“不管是他们甥舅两个谁的本事,这世间少一些枉死之人总是好的。多少人家祸起萧墙,偏偏有那些个蠢货觉得自己算无遗策呢。”
周广铭和汉王离得近,少年郎哪有不好奇的,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开了。
顾西影没有全说,却也将崇正伯如何借着夫人袭了爵,又觉着黄夫人是仗势欺人强迫了他成婚的事一说,至于那两个生在嫡子前头的庶子,如何有了名声的,也只是稍稍带过。
周广铭为人简单,却很是急公好义,原本对崇正伯府就有着没撒完的气呢,如今听着竟然又父亲把自己儿子往废了养的,那还了得,要不是崇正伯今日没来,少不得吃他一通教训。
“这男人没本事,又什么都想要。靠着女人得到了,又不愿意承认。真是硬气受不得女方低嫁的,早早还了这爵位归隐山林好了。倒也少了这些牢骚。”汉王听得直摇头。说的一番话倒是通透。
周广铭也跟着点头,“牢骚几句也就罢了,只怕暗地里没少下手。这叫什么事。窝囊男人坏心肝。”
如此直白的话,倒叫顾西影听了噗呲一笑。
“可不是么。照这么交下去,这刘季明就算是一身本事也成了目中无人的纨绔了。这京阳遍地贵人,真不长眼得罪了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崇正伯是想让这儿子上赶着找死呀。”汉王又接了一句。几人直点头。
正说得兴起,场中一阵惊呼。原来是刘季明刚从泥潭爬了出来,又掉进了水塘。整个人又脏又湿又看不见,狼狈异常。身上的衣衫也被树枝刮得一条一条,乍一看倒是比乞丐还不如。
此时第一次锣声已经响起。只见刘季明身子一歪,又跌进湖里,惊得黄老公爷都站了起来。
不过片刻,刘季明从两丈开外的地方站了起来。摸索着又爬上了木桩。第一次有人憋着气从水塘中潜过去,众人一时间不免有些呆住。
原来刘季明摔下后听到锣声,辨认了一下方位,想着自己反正爬两步就要摔的,不如走水里。
规则没说不许,刘季明又继续向前。黄老公爷倒是看得哈哈大笑。旁边有眼尖的认出了场上是莱国公的亲外甥,夸奖的话就此起彼伏起来。有说机灵的,有说水性好的。
只是刚夸两句,声音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齐齐噤声。
原来是顾西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看了过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莱国公的外甥刘四郎不就是今春被陛下斥责的崇正伯府的那个冲撞了敏和郡主的人么。
众位哪里还夸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