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众人还沉浸在睡梦中,周家的哀嚎就传遍了整个山溪村。
紧接着周家人就报了丧,希望村民们不计前嫌的去参加周翠翠的丧礼。
听说周家两兄弟是在乱葬岗找到了周翠翠的尸身。
找到时,周翠翠整个人面目全非,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们还是仅凭着她手腕上的疤痕分辨出来这个人是周翠翠的。
要问人死了这么多天,他们为什么还能看出周翠翠的手腕上有没有疤痕,那恐怕只有周家人心里有数。
这个问题,村里没几个人在意,他们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按理来说,周翠翠一个出嫁女,她的丧礼怎么着也不该在娘家举办。
最重要的是,周翠翠是在外面过世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横死的,这种情况下,她的尸身是绝对不能进家门的。
如果把她的尸身带回了家,不仅会给家人带来晦气,家中更是会长期阴魂不散。
村民们实在想不明白,周家为何要做这种不吉利,不讨好的事情。
“姐,周…翠翠的丧礼,我们要去吗?”
听到周翠翠死了的消息,苏幺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没想到周翠翠被带进李师爷的家里不到一个月就没命了。
要是当初被带去的是她或者姐姐,会不会也是同一个下场。
苏幺妹忍不住想。
苏念回答了苏幺妹的问题:“周翠翠的丧礼我们不仅要去,随的礼还不能小。”
正所谓死者为大,不管村民之间有多大的嫌隙,在这种时候都得放下,全都要去参加他家的丧礼。
因为逝者需要在家停灵三天,再加上事情来得突然,所以周家就将出葬的时间定在初三。
但依村民来看,周翠翠既然可能是横死,就不应该在家停那么长时间,更不该大办,一张草席找个地方埋了就行了。
于是就有了许多村民去周家相劝,让周家二老尽早将周翠翠下葬,免得招惹了祸端。
但是周家显然不买这个账,又是哭,又是骂的,说她们不安好心,想让她女儿死不瞑目。
苏念到的时候,清楚的听到孙氏的嚎哭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我的女儿死得这么惨,你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还让她走的不体面,女儿啊,你命苦啊,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去了,最后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让办,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道理……”
孙氏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提出意见的村民是十恶不赦之辈,把围观村民们的心情弄非常的尴尬。
一时之间,大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女儿啊,你这是被自己人给害了啊,可怜为娘连个公道都不能替你讨回来。”
“我可怜的女儿,被人害死了也不得安宁,现在居然被逼着下葬,真是作孽哟……我的翠翠,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苏念站在院子外面,听着孙氏一句又一句的哭喊,嘴角挂着淡淡的讥笑,没有立即进去。
“姐,舅母她是将周表姐的死怪在了我们头上。”苏幺妹皱眉道。
苏念勾唇冷笑:“不用怀疑,周孙氏她这就是将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