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孟和音和王霄的智力水平根本不在同一层次,而这种差别却正好造成了盲点,才使得孟和音误以为王霄为人深不可测。
孟和音进院时,院中的桌椅陈设皆已安排妥当,整个饯别宴分为两席,上席在主院的厅堂里,下席则在堂外院子里露天摆放。
宴席还未开始,酒水菜肴还未承上,桌面简单的放着些坚果蜜饯一类的小玩意,在庭院两侧的层层摆设之后,府外征集来的舞女们也都站在后院中等待着。
孟和音走到下席中间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侍女看她想在此处坐下,阻拦道:“孟小姐,你的席位在上面。”
此时她的屁股已经呈半悬空之势,只要孟和音再放松一点,就可以稳稳地坐在软垫上。
“真的吗?”孟和音并不是很死心。
侍女点头:“城主特意吩咐过,奴婢不会记错的。”
孟和音只能抬腿,登上台阶向着里面走去。
等他们进了厅堂,才看清楚内间的陈设。外院的布置已经是十分别致,而内间则全然透露着奢华。金杯玉箸都是最不起眼的东西,这房间里全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物事。
房间里的陈设豪奢而不至于晃眼,但孟和音心中生出了一种不明原因的怒气。她们这一路走来,偏僻的姜国暂且不论,就是路过的祁国州郡,大有破烂的城池和饔飧(yong sun一声)不继的平民。
“孟小姐?”侍女再一次提醒道。
孟和音才从回忆中抽出身来,坐在了侍女给她安排的位置上。
等其余人走后,孟和音才观察四周的状况。
此处共设五席,正北台阶上那一位自然是主人家的王霄,东西两面各设两席。孟和音是西侧第一席,怀年是西侧第二席,宁宰则被安排到了东面第二席。
东侧第一席上的客人还没有到,想必就是传说中住在东院的那一位了。今天的饯别宴就是为他而设。
不过,弄清楚这些位置分配之后,孟和音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痛。他们三人竟然占据了上席的三个位置,这种不合礼数到丧心病狂的安排想必也只有王霄那种人能做出来了。
城中多少权贵,王霄竟然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既来之,则安之。
孟和音对着宁宰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等会儿见机行事,之后就一边嗑坚果一边偷偷观察着庭院中的来客。
看着又一个被仆从领进来的中年官员,孟和音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天来了多少人,该不是全定州城有头脸的人物都来了吧?
如此看来,东院那人的身份恐怕难以想象,能让整座城池的人都来恭送的,除了天皇贵胄,怕也只有那几个以杀戮著称的武将世家了。
难道是魏家人?
孟和音不由自主地想到魏三郎,那一日放过了她,不知道她如今在干什么。
她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着,就听见外面的人群喧闹起来,纷纷对着后方行礼。她回眸一望,原来是王霄出来了。
他神采奕奕地从松石屏风后走出,径直走过孟和音几人对着一众来宾致谢。他言辞并不客气,那些来宾本也不是为他来的,也都忍着气不做声。
一番交谈之后,王霄回了主位。老奴在院外高喊一声,悠长浑厚的钟声回荡。
宴席开始了。
孟和音看向对面的席位,依旧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