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河不答,只是一个劲地叩头喊冤。
范正通不再搭理他,
跟袁平打个招呼,又上下打量了梅霜绛一番,呵呵一笑。
“这莫不是县令李大人常提起的梅仵作,人称‘阴曹判官’的梅姑娘?”
梅霜绛行了礼,转头看向袁平,袁平爽朗笑道:“梅姑娘,你去吧,我自会找人问话。”
都是老规矩了,他熟的很。
梅霜绛微一点头,转身进了屋。
阔朗的堂屋里,凳翻桌歪,梁上悬着一条粗麻绳,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梅霜绛带上护手面巾,蹲下身来,打眼便看到死者的颈部有条淡淡的痕迹,那是梁上的麻绳留下的,旁边有两道明显的手指掐痕。
她细细看了那痕迹,又查看死者的头脸,翻开死者的眼皮细看,再用力掰开死者口唇,过了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
死者身着靛蓝色衣裙,可无论是上衣还是裙摆处,都沾满了灰尘。
衣裙从肩上褪到腰间,就见背上和腰上有大片紫红色尸斑,令人触目惊心,四肢上还有几处伤痕。
梅霜绛站直身,扶起死者脚边歪倒的椅子,抬头看看屋顶的大梁,再次摇了摇头。
“就这椅子,我估摸着,刘大河的婆娘要踩在上头往梁上挂绳子,肯定是不成的。”
梅霜绛寻声看去,见范正通陪着袁平走进了堂屋。
确实不行。
椅子不到两尺高,刘大河媳妇身高仅五尺,而拴在梁上的绳结足足有九尺高,踩着椅子只怕连绳结都没法打,就算是踩在一旁的桌子上,高度仍然不够。
正因为发现了这些疑点,即使刘大河口口声声说婆娘是自己吊死的,他还是遣人去县衙报了官。
梅霜绛清冷的脸上有了丝笑意,“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