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回到远香堂后没有见到沈碧珂,暗叫不好,径直冲到了清风堂里。她敲响了林樾屋子那扇窗,来开门的是林樾,脸色看起来不好,他身后的司徒计然正烦躁地在屋子里转圈圈。
司徒计然神色有些激动:“沈碧珂因为这事都把自己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你们就告诉我不知道徐程坚去了什么地方?”
“他从西侧门出去了,”林樾的语气也不平静,“你也知道枫园的守卫戒备森严,我们不能继续跟下去。”
顾念连忙缓和气氛:“阿珂一定是套出了东西,徐程坚才不想让她和我们见面。”
司徒计然想起了玉藻堂里的事情,说道:“对了,我问了玉藻堂里的童子,他说屋子里一直挺安静,只是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大喊了一声‘水’这个字。会不会是沈碧珂想向我们传递信息?”
“那就对了,西门出去就是盐湖海,徐程坚去的地方的确和水有关系。看来这是一条线索,我们要想办法出西门才行。”
三人说着觉得肚子饿了,决定先到聚贤庄填饱肚子。
面对着食物,司徒计然依旧提不起精神:“当时你们要是有金鸾鹤羽就好了,可以飞出去继续追踪徐程坚。”
林樾白了他一眼:“说得你好像知道金鸾鹤羽在哪里一样。”金鸾鹤羽就像云野弓一样,世人都只在书里见过这名字。
司徒计然自然不知道,只好闷声吃饭。
顾念倒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仔细想了想,好像就是藏在石雕靴子里的包袱上写的字。她犹疑地说道:“我好像石洞里见过它。”
“哐当”一声,司徒计然手中的筷子落了地,林樾也惊愕地抬头看着顾念。
“真的,我在石洞里见到了一座人形石雕,他的靴子里塞着一只小包袱,我解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张写了诗的信笺,里面就有这几个字。”
“后来呢?”
“我觉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该带走,就把它原样放回去了。”
林樾和司徒计然对视了一眼,迅速地交换了意见:“金鸾鹤羽可以帮助我们溜出枫园,放在那里,不如借来用一天。你们俩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去留枫堂走一趟。沈碧珂被徐程坚扣住,但是她没有犯事,徐程坚不会做得过火,我们不同担心。”
司徒计然冷哼了一声。
“你觉得哪里不妥?”
“这样安排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就这样丢下沈碧珂不管,有点太冷血了。”
顾念连忙安抚他:“等阿珂出来了,我一定告诉她你因为她的事很着急上火过。”
司徒计然的脸刷地红了,他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我跟你们讲讲金鸾鹤羽的消息吧。”他自顾自地往下说着,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了。通往留枫堂的一路上他都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金鸾鹤羽的来历说到它的质地,又从它的功效说到它的主人,直到停在留枫堂的墙边时,他才住了嘴。
留枫堂是枫园里的重地,大门里戒备森严,硬闯是不可能进去的。再说那天被送往石洞的时候,顾念和林樾都被蒙着眼睛,该怎么走并不清楚。
顾念想到那天被送往石洞的时候,自己和林樾都被蒙上了眼睛,遗憾地说:“留枫堂应该和玉藻堂一样,里面都有一个大的后院,石洞应该就在后院里。可惜我们不能从大门进去,只能看看有没别的法子了。”
“我们沿着墙边走一遍。说不定穿柳营一样,能找到一个破洞钻进去呢。”
他们沿着围墙走了大半圈,竟然真的发现有一处靠着墙的假山。他们三人都是爬过树的人,费了些劲,全都成功地站到了假山上。
林樾朝下看了看,利落地翻过女儿墙,伸手勾住墙内的树干,身影消失在了墙后面。司徒计然依样画葫芦,重重的一阵踉跄脚步声后也站稳了。只剩下顾念踌躇着骑在了墙上,两边望望,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司徒计然见她迟迟不动,嚷嚷道:“你磨蹭什么呢?快下来!”
“我再等等,等我做下心理准备。”
“顺着树下来就行了,舞大刀都够力气,这个不用担心。再说了,有我和司徒在下面接着你,不用怕。”
“快下来,别在上面浪费时间了。”
司徒计然这话让顾念心里一紧,她咬咬牙,伸手够着树干,像是荡秋千一样借力,双腿勾住了树干,缓缓向下滑。等她站定在地面上的时候,脸色还有些发白。顾念一到这里,她又开始听到怪响了,像是嗡嗡声,又像是嘶嘶声,还好声音不大,并没有什么妨碍。
司徒计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小声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