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念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樾已经走远了。顾念暗叫不好，明明是说回去拿悔过书的，半路上却莫名其妙地交给了林樾，等下不知道要怎么和沈碧珂交代了。

果然，沈碧珂看见顾念还是两手空空，惊奇不已：“念念，你的悔过书在哪呢？”

“我给林樾了，他帮我交。”顾念眼见沈碧珂要变脸色，马上补了一句：“我陪你去交，走吧。”

“什么？林樾？”沈碧珂越发不解：“你既然要和我一起去，为什么还要交给他？”

“刚才遇见他了，他说他顺便帮我交。我有点走神，结果悔过书就被他抽走了。”顾念无力地解释着：“走吧走吧，我们别在这耽搁时间了。”

沈碧珂撇撇嘴，冷哼了一声：“不稀罕。”

“真的不用？”

“你这不是白跑一趟吗？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下巴彦，将事情问个清楚。姐姐我可还没有弄明白当初怎么差点就要被抓起来，耿耿于怀呢。你赶紧去问清楚，不然待会别回远香堂了。”

沈碧珂说完便自个儿去交悔过书了，留下顾念独自站在原地。顾念自然知道沈碧珂是出于好意，但是她却踌躇不已。

从留枫堂出来后，枫园里的生活好像重归了平静。但是今天被庄子瑜一通指责，两天里的桩桩件件都在脑海走马灯似的闪过。顾念知道，这里面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她一直想不通，早该去问问巴彦。

可是那天在留枫堂里，巴彦脸色不善。顾念一直觉得巴彦背后的事情不普通，自己莽莽撞撞地扯出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他惹来麻烦。所以她一直拖延着，始终都没有勇气去找他问清楚。

眼下被沈碧珂威胁，顾念拗不过沈碧珂，深吸了几口气，还是跑到穿柳营来了。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围墙上的破洞里，却看到那破洞已经被堵上了，只好回到大门外老老实实地敲门。她的嗓门小，也不知道屋子里能不能听到：“巴彦，巴彦……你在吗？我是顾念。”

过了好一会儿，沉重的铁门终于打开了。几日不见，巴彦看上去已经陌生了许多，他的胡子像是几日没有打理，眼底也隐隐布着血丝。他看见顾念时神色一惊，马上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顾念听出他的嗓音喑哑，知道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我……还能进去吗？”

巴彦沉默了一会儿，侧开了身，说道：“进来吧。”

巴彦领着顾念往小木屋的方向走，一路上都很沉默。直到进了屋，巴彦才开口问道：“你看到那个破洞被封，就应该知道长老们已经盯上了这里。既然没事，你为什么还跑到这里来？上回被关进禁闭室还不够吗？”

巴彦语气虽轻，话却很重，顾念很少见他有怒意，赶紧解释道：“我想向你解释上次的事情的。那天我们进了穿柳营却发现你不在，我想到你说你不能离开穿柳营，所以才以为你出事了。而且，那晚我在吃古老羹的时候听到了从密林方向传来的奇怪的声音，当时见你变了神色，所以我就以为你在密林里被什么怪物抓住了，想着早点找到你也许可以帮上忙，这才冒失闯进了密林。”

巴彦眉头微微一皱，苦笑着说道：“果然，我那天担心你吃古老羹的时候会听到那声音，所以才早早地催着你们离开，没想到还是被你听到了。其他人呢，他们听到了吗？”

顾念摇摇头：“我问过了，他们都没有听到。那是什么声音？我在银羽阁里也听到过。”

“秘境里传出来的声音。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秘境里的鬼东西太多了，那天的声音听着像是暗夜灵的哭泣。”

顾念觉得有些耳熟，忽然想起林樾对自己说过堕羽仙一事，便问道：“暗夜灵是什么？它跟堕羽仙是什么关系？”

“都是秘境里的东西，堕羽仙比暗羽灵能打。”

“就是说堕羽仙管着暗羽灵对吗？”

巴彦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是进去过秘境吗？那里渺无人烟，不像枫园里秩序井然。它们偶尔碰了面，也没有谁臣服于谁的说法，谁更强，谁就是里面的王。”

顾念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暗夜灵呢。”

巴彦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羽灵是羽族中比较独特的一群人，数量不小，羽族里有许多人都是羽灵，能听到秘境里传来的声音，若有机会，也能进入秘境。羽灵比普通的羽族多了一项技能。这些技能目前书里有过记载的有耳感、瞬移、医治、预言、读心，当然也可能有其他技能，只是书中没有记录。”

“那我的天赋技能就是耳感吗？”

“我不清楚。”巴彦嘴角一哂，问道：“你听到了那声音不假，可是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吗？”

顾念摇摇头，不解问道：“他不是在哭吗？为什么还能听出来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