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朝中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除了江泊外,几乎是每个人都活得战战兢兢。
钟家与沈暮迟针锋相对,任谁也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有人相信钟家百年氏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也有相信,皇家血脉不可动摇。
人人都知道,一场无人可以独善其身,一场关乎着南明将来的动荡即将来临。
却不是何时来临,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临。
他们等待着,像是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钟家的后门驶出,朝着姑苏的方向日夜兼程地奔驰而去。
青砖黛瓦的江南水乡,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座临水的苏式园林前。
有人连夜敲了门。
马氏由下人搀扶着走下了马车,看见里头的门扉打开,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从门内出来。
“素琴……”
老太太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马氏,不由得颤着声音唤道。
“娘……”
马氏揭下头上的斗篷,看见老太太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一年,她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与伤痛,无人关心,只有看到自己的娘亲那一刻,才能卸下全部的逞强。
她一头扎进了老太太的怀中。
老太太轻轻抚摸着她,像是儿时一样,声音中带着哽咽:“才不过几年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娘……”
马氏只是哭。
从前无人过问她,她强撑着一颗自尊心,不肯露出软弱,如今不过娘亲这般一句问话,便能让她泣不成声。
老太太将马氏拥在怀中,只叹息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一年真是苦了你了,素琴……”
接连失去了两个女儿,老太太几乎不敢想,马氏是如何熬过来的。
母女二人,在门前叙了一会儿话,才进门。
马氏在踏进厅堂前,却又有些不敢了。
“爹爹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吧?”马氏拉着母亲的手,忐忑不安地问。
虞氏拍了拍她的手,劝慰道:“你爹她很想你。”
一句话,算是给了马氏勇气,踟蹰了片刻,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踏了进去。
厅堂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那里,似乎早早便等在了那里,只是他向来严肃,此刻更是绷着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
马氏脚步踽踽地走到老人面前,轻声唤了一声:“爹……”
马大人抬起一双眼,眼神不怒自威。
“你还有脸回来?”马大人问。
一句话,叫马氏浑身一个激灵,“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爹,女儿知道错了,求爹爹责罚女儿吧,是打是骂,女儿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虞氏见女儿这般,不免有些心疼,用手碰了碰马大人:“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这是干什么呀?
她这一年过得也不容易,你也别说她了。”
“不容易?“
“呵。”马大人不过是冷笑一声。
“这不容易都是自找的,当初我便说了,水满则溢,钟家已经是富贵已极,便要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