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老人其实并不老,看着也就五十岁左右,说这话时面色很是平静。
平与欢依旧很懵地愣在原地,动了动喉咙,刚想问老人是否认识自己时,身旁几人忽然跪下对着老人行礼问好。
“老夫人”三个字入耳,平与欢才恍然大悟,此人应该就是原主那位祖母胡氏了。
胡氏看出她的窘迫,却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指着马车问,“还能坐得下我老人家吗?”
“坐得下坐得下。”十一接了话。
胡氏坐进马车那一瞬,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平与欢更是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连自己的祖母都认不出来,这馅可是露大了。
一刻钟的路程,愣是走出了天荒地老的错觉。
直到坐在胡氏庄园会客厅那一刻,平与欢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难堪”。
屋里坐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十余口人,可她愣是一个也叫不上来。
她的祖母胡氏坐在正位上品着茶,其他人则是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不吭声,气氛好不尴尬。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座上那位开口。
一杯茶了,胡氏才看了看众人,说:“她是来伺候我的。”
不等人接话,胡氏便又看向王行,“既是客人,便住下吧。”
王行礼貌起身说着客套话,可话还没说完,胡氏就打断了他,对屋里一位年轻男子说,“惟儿,王公子跟你年纪相仿,你要好好招待人家。”
胡惟被这猝不及防的点名吓得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点头应着,“姑母放心好了,我一定照顾好他。”
“阿与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胡氏发话,众人行礼后纷纷离开。
不过一会儿功夫,整间堂屋就剩胡氏跟平与换两人。
不得不说,她这位祖母气场简直一绝。
方才这场面,属实是震惊到她了。
“只一眼,我便看出你不是她,说说吧,谁让你来西并镇的?”胡氏开门见山,语气语调中透着不怒自威的严厉。
刚才在路上看到那木牌上刻着的字时,平与欢已然猜出了这位老人的用意。
很显然,她知道她不是平素。
之所以冒着大雪在路上等她,想来也是让她看得更明白些。
深呼吸几下,平与欢压着心头的慌意开了口,“我确实不是她,我来西并镇是想看看您——”
“撒谎。”胡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你来是寻求庇护的,并不是专门来看我的,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不喜欢。”
厉害,这老太太简直神了。
这是平与欢此时最真实的内心想法,原著里虽然对这位胡氏的着墨不多,但此人每次出场,绝对是重头戏。
“是上京城那位郡主出的主意吧。”
头顶传来胡氏独有的语调,平与欢的思绪彻底被打乱,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座上的老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佩服。
胡氏已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认识这大半个时辰以来,第一次面露笑容,语气中满是赞赏,“那丫头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