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令洪石桥尴尬一笑,只好回到吴纯良身后,整理文书,快速办理处斩的手续,被吴纯良恶狠狠盯上一眼,后背已经湿透了。
“回去再找你算账。”吴家少爷现在用人之际,没有深究这洪县令的责任。
长公主多年不带兵,为显示自己毫无野心,连府中的侍卫都尽数遣散,只留下一些丫鬟老嬷服侍,极为简朴。
过分的示弱也给她带来众多麻烦,若是在当年,莫说吴泰真只是个从二品,就是国公柱石,也不是没有斩过。
“看来我这个皇帝弟弟还是不放心,吴泰真针对郎中是假,试探我这个过气的公主是真。”
长公主心中长叹一声。
纪云等四人看长公主的表情,知道大势已去了。
这怪不得她,她有她的难言苦衷。
孙承年心疼的看着三个孩子,满眼都是泪花,缺了门牙的大嘴咧开,哭嚎不止。
纪知雨自知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在这个没有人性的世界也毫无希望,朝着她的大师兄靠了靠,已经看准了一处石壁,等待最后的时刻,碰壁而死。
郭信却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悲怆,反倒是咬着牙关,眼睛盯着吴纯良和吴泰真,目光中满是仇恨。
纪云最后一张王牌就是长公主,她都没能救得了一家四口,即便是秦至柔劫狱也不可能成功了,况且自己与秦至柔没有多深的交情,人家肯定不愿意为他拼命。
万念俱灰!
正在这时,牢狱院中传来声音:“齐王殿下使者到,夜井白大人到。”
吴泰真和长公主同时抬起头,心中都是一惊。
吴泰真心中开始搅动,这齐王殿下与世无争,常年在自己的封地临漳城,怎么会突然遣使过来?夜井白大人,就是那个白猫?那家伙可不是个好惹的。
身为刺史的他心思活络,完全不似吴纯良那般横冲直撞,赶紧上前一抱拳:“原来是齐王府钱管家,还有白大人,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钱管家和白猫走进不大的地牢,见到人却要挤满了,知道事情复杂。
钱管家办事干练,从腰间掏出齐王令牌说道:“齐王令谕。”
见腰牌如见齐王。
吴泰真赶忙上前,身后跟着吴纯良和洪石桥。
“纪云一案疑点众多,现着夜井彻查此案,由白起白大人负责。”
吴泰真一愣,但又不得不领命。
这个齐王不是一般人,那是当今圣上的同母同胞,他的任何表态都可以直达天听,不是他这个从二品可以违逆的。
一旁的白起用他极为尖锐的声音说道:“吴大人,请将这师徒四人转交,这案子夜井管了。”
吴泰真浑身鸡皮疙瘩起来,八面玲珑的幽州刺史竟然再也说不出话,只觉得牙关都有些僵硬。
身后的洪石桥身子向外挪了挪,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个纪云究竟是有多通天的关系?能请动齐王殿下插手?这个齐王是出了名的事不关己,前两年轰动全国的户部贪污案,户部尚书求到把头磕出血了,齐王仍是闭门不见,怎么会为一个小小的牢狱郎中开脱?
夜井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帝佩剑,虽说现在不比当年带兵的时候军力强横,但监察百官的暗夜杀手让大萧大大小小的官员夜不能寐,怎么会亲自派了白大人前来?
那可是白猫啊,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早就听闻,一般文武官员,这辈子最好不要见到白猫,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而且死状极惨。
吴泰真身躯颤抖一下,身后的吴家少爷却没有发现,叫嚷起来:“不就是来个管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