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越坐越稳,可他这一生,若是连枕边人都不能信任,可谓失败。
南蓁听他这么说,笑了笑,窝在他颈脖处,看窗户一点点亮起来。
昨夜心中有挂念,睡不好,这会儿说开了,倒是起了困意。
萧容溪看着她微垂的眼皮,将人抱紧了些,贴着她额际道,“幸好朕来得早,不然你岂不是一整日都不得安宁了?”
“解决了这事,也总有别的事担忧,”南蓁望向他,“最近军营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容溪低头咬着她的唇,辗转厮磨断断续续道,“自己还受着伤,怎么还操心军营的事?”
南蓁笑着躲开,伏在他肩头,“陛下说与我听听吧。”
她成日待在将军府,连下地走路都还不甚敏捷,去军营是帮不上忙的。
但也不可能心大到完全放任。
萧容溪极有耐心地同她说道,“你上次坏了梁军的计划,他们已是耐心不多,连连发动了几场攻击,但效果不佳。”
双方都有很大损失,需要养精蓄锐,所以才有了最近的平和。
“现在他们比我们更不适合打持久战,所以朕相信,最后一战很快就会到来。”
即便现在每日看似风平浪静,可暗流一直不停涌动,距离爆发不久了。
营中依旧井井有条,但谁都能觉察出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只待战鼓响。
外面天彻底亮了,有步子轻轻在院中走动,应该是打扫的丫鬟。
南蓁扭头看着合眼的人,用手指抚了抚他眼底的青灰,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低声道,“陛下要不要睡一会儿?”
“嗯。”
萧容溪昨夜确实没睡好,褪了外裳后准备休息片刻,“你陪朕一起吗?”
南蓁摇头,掀开被子缓缓下地,“我想起院子里坐坐,顺便吃点东西,陛下好生歇息便是。”
萧容溪没有强求,放开她的腰任她走了出去。
他确是累极了。
雨已经停了,屋檐时不时有水珠滴落,风吹过,又添了几分冷。
丫鬟见南蓁出来,连忙要行礼,被她一个动作制止了。
丫鬟极有眼力见儿地收声,片刻后去而复返,将一件竹青斗篷披在了南蓁肩头,“晨起天凉,娘娘伤势未愈,要注意保暖。”
南蓁拢了拢系带,“多谢。”
“娘娘言重了。”丫鬟规矩地立在一旁,不等她开口便主动说道,“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汤团、肉面、软糕和清粥小菜都有,夫人说您前几日胃口不好,便都备着,奴婢已经让人去端了,娘娘挑喜欢的吃。”
南蓁点点头,不再说话。
只捧着杯热茶暖手。
宗夫人是个极精明的女子,将阖府上下打理得极好,连府中下人都是很重规矩的。
懂得见机行事,又不好奇多嘴。
照顾南蓁的这些天,里里外外都很周到。
杯中的茶水有些凉了,南蓁随手泼进土里,茶香溢开,她又倒了新的茶暖手。
简单吃过早饭后,又喝了药,南蓁这会子困意渐渐涌了上来,变准备回房歇息。
刚起身,就听到身后有脚步传来——
“主子!”
是碧落的声音。
南蓁回头,有些惊讶,“不是说才出发吗,就算日夜兼程也没那么快。”
这里与京城隔着千山万水,再快也得要过几日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