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的话时,林雪依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愣,心里不知怎么有些膈应,但很快就继续手上的动作,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只要文老爷别再做出些过分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介意。”
浴桶中坐着的文淑突然转过头握住林雪依的手,只听她神情真挚的说道:“谢谢你雪依妹妹,若是你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说,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林雪依突然想问问两天前她为何要突然开口,岔开话题。
而林雪依确实把问题问出来了,左右她是小孩,自然有想问什么就问什么的权利。
“我爹是个倔脾气,凡事都必须要讨论出个对错,如果对方不肯松口,他就能一直争论下去最后彻底撕破脸,我也是怕你们吵起来才冒然开口,现在想想我确实是让你们受了委屈,抱歉,是我粗心大意了。”
她的态度比文成要真诚上许多,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向林雪依时,林雪依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歉意,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
林雪依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最后露出甜甜的笑容:“本姐姐我知道你是在替我们家担心,不过我依旧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让当事人解决比较好,你说呢?”
文淑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嘴角的笑容都僵了片刻。
林雪依只装作没看见:“好了,我们不聊这些,文姐姐你现在可以从浴桶里出来了。”
针灸时,林雪依隔着衣服寻找穴位,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文成,他硬是说自己不放心要在旁看着,无论怎么劝导也不肯退步。
三个人硬是没拗过他一个,文淑也掺合了几句,但她不像是劝说,更像是搅浑水的。
最后还是萧钰拍板:“那就隔着衣服做,不过在针灸之前要签一份契约,行医途中出现意外皆由文家任性导致,林家不负任何责任,文家也不可追究林家。”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按理来说,一般人为了各个方面着想,早就已经退缩,可偏偏文成是个头铁的,竟然真还当场拟份契约出来,并且签了字。
没办法,既然文成这么执着,林雪依也就只好如他的愿。
行针前,林雪依特意警告他千万不要随意开口,更不要打断她,这才敢落针。
每插入一根针,文淑的表情都更痛苦几分,干瘦的手死死攥住被褥,将被褥拧出一圈褶皱,衣服也渐渐染上血色。
文淑咬牙让自己没痛呼出声,可文成却坐不住:“这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淑儿看上去这么痛苦!””
原本正在全神贯注行针的林雪依被这一声怒吼吓地手上一抖,幸好梅花针还没落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合着她刚刚嘱咐了半天,全都白嘱咐了。
林雪依有些生气,小肉脸都鼓成了包子状:“文爷爷我刚刚不是和你说过不能打扰我吗,人在全神贯注的做事时是经不住吓的,要是我刚刚把针插入皮肤时被你吓得手抖,文姐姐很有可能因此有生命危险。”
林雪依本以为文成听了这话后就算不会愧疚,起码也应该安静下来,却不想他说道:“果然是小孩子,半分惊吓都受不了。”
居然还很理直气壮,林雪依莫名想起了姜敏的话,文成或许真的没有他想象当的那么爱文淑,他或许更爱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