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肖氏家里是粮道,家里可能早就不贵了,却真的富。真是生就了一双富贵眼,光看实娘那一身的宫绸,那暗纹满绣也不是一般匠人能做的,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敢穿的。这一身的气派,真是公主,郡主都是做得的。不禁暗暗地称奇。
说是她了解内情,也不太准确。只知道,前继婆婆早就死了,妹妹托了一位贵人教养,至于说在哪教养,方云都不知道。只能含湖的说,不公开吕娘子的死讯,只是因为怕妹妹将来不好嫁。
肖氏虽说也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也知道方云对吕娘子甚是无感,因为原本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罢了。至于说吕娘子生的妹妹,他心里倒是觉得比黄姨娘生的那几个还是强些。总归,之间没啥子恩怨啊!
他也是进京时,被父亲教的说,继母和妹妹在老家,谎话说一万遍连他自己都要信了。这些年,两父子默契的不再提及。若不是他娶亲,他都快忘记了,那位所谓的继母早就死了。但说妹妹在哪,他真的一丁点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做媳妇的肖氏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过方云这些年在宫中当差,也不是白当的,倒是跟肖氏嘱咐过了。妹妹是嫡出的,母亲纵是出身不显,却能把妹妹交付于父亲都不敢得罪的人家,必是那不同的。必得慎重待之。
说得肖氏都心惊胆战,此时看实娘一身的穿戴,行礼的姿态,她真心叹服,有点遗憾,没能见过那位吕娘子,都死了,都能把女儿托进这么好的人家教养的人,只怕也不是那一般人。若是活着……
“倒是看得过去,你引她去给夫人见礼,我乏了,晚宴就不过去了。”方闲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发涨的额头,女儿刚只说了三件事,这三件事,就是女儿给自己的态度,‘你不配我叫一声父亲。所以,我也不是来跟你认亲的。我们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实娘也不介意,和方闲规整的一礼,看肖氏后头跟着的丫头,招过去,让她把小箱子送到自己屋里去,便默默的和肖氏一块出了方闲的书房。
书房外,停着两只软轿,就是滑杆,看肖氏坐上去,实娘不禁看看院子,这里有多大,还需要坐这个?不过,也没说话,在肖氏的殷切里,她坐了上去。
方家倒也真的不小,伯府总归是有点体面的。老爷的书房离二门也是曲径通幽,到了二门,也没下轿,又环了几个圈,总算到了太太住的小雅居。若是平常人,定得被方家给震住,这园子得多大。
不过,实娘不是那一般人。她二娘出身将门,自小与父母长在军营,从小就是那假小子的性子,除了一身的好武艺之外,最是爱与家中兄长们玩沙盘打仗的游戏。
小时二娘最爱带她去上山打猎,她六岁时,就能走一圈,回来就把地型图画出来。用二娘的话说,纵是把她扔进了南蛮的密林里,她也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当然,这话说完了,大娘气得关了二娘,我们千金之躯,进什么南蛮的密林?
方家这小宅,做的就是借景,用建筑来做景,看着曲径通幽,重重叠叠,但是有点南方人说的,这是螺丝壳里做道场,尽量想多弄建筑,多显大了。但是,这有个弊端,就是费钱。无论当初修建,还是后期的保养,都得用钱堆。所以这家的钱总也不够花,不断要娶那有钱的娘子来填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