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
怀中的小姑娘耷拉下眉毛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严谦心中一紧“抱歉,臣知道自己不配当您的哥哥”
闻人笑一愣。她不过是有些失落,如今这个年纪什么也做不成,追夫计划任重而道远。她没料到的是,即使是现在身体健全的严谦,在她面前也是这样敏感又自卑。忍着心疼用脸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不是。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严哥哥,我等你回来。”
这话听在严谦耳中让他心尖发烫。明明只是与公主刚认识不久,她仿佛就成了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让他觉得像是偷来的、捡来的不知何时就会被收了回去。
他有些惶恐,小心翼翼问道:“公主,为何对臣这样好?”
“因为,”闻人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随口扯了个理由“你好看。”
严谦眸光黯黯,没有说话。
送走了严谦,闻人笑就过上了每天提心吊胆数日子的生活。
一转过去了二十天,虽然心里又忧又急她还是只能暂时将严谦放下。因为今天阿鸳通过了暗卫营的考核,被送到了她的身边。
一听到这个消息,闻人笑就吩咐自己宫殿的宫人准备了整整一桌美味佳肴,就等着阿鸳来报道。
她等啊等,屋中的气息忽然变了变。闻人笑对这样的出场方式早已再熟悉不过,抬头望去,就见面前不远处站了一个一身黑袍的小姑娘。个头比她略微高些,戴着兜帽、脸上罩着黑纱,看不清楚容貌。
闻人笑欢呼一声,冲过去抱她。
“阿鸳!”
还没碰到,面前黑袍小姑娘的身影嗖的一下凭空消失了。闻人笑没能刹住脚步,眼看就要扑到地上,阿鸳又忽然出现,将她托住。
闻人笑顺势将阿鸳抱住,语气故作不悦:“本公主要抱你,为什么躲?”
阿鸳也不知道为什么。素未谋面的公主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她心头一慌,仿佛不躲开就要被这样的热情烫伤。
其实从上一世开始,闻人笑就知道阿鸳性子清冷,不愿接触生人。然而这一世,她已经早早地打算好,要将阿鸳当做姐妹养大,把她扭成合群的性子,时候到了就让她回归正常的生活。
“既然你现在是本公主的人,”闻人笑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就要遵守本公主的规矩。第一,不准遮脸。第二,不准穿黑的,难看。第三,要听本公主的话。第四、第五、第六想到再说。”
阿鸳:“”
“好啦,”闻人笑拉起阿鸳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吃饭。”
阿鸳犹豫了很久,还是听了她的话。在大部分时候里,暗卫吃的食物都是自己身上带的干粮。这桌上许多食物,阿鸳没有见过,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想了半天,小心翼翼从面前最近的盘子里夹起一块排骨咬了一口。清冷的眸子忽然一亮。好好吃!
另一边,御书房。
崇元帝望着面前风尘仆仆回来复命的严谦,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开口夸了他一句:“做得不错。”
得到赞赏的严谦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露出一点点欣喜:“陛下可否允臣见公主一面?”
他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崇元帝沉了脸,语气里的些许温和消失无踪,没好气道:“你要见笑笑做什么?”
“回陛下,”严谦老老实实交代道,“臣想要与公主道谢。”
闻人笑给他的那瓶药,到头来误打误撞地帮了大忙。朗屏山之所以这样神秘,曾经有许多人上山打探就再也没有回来,其实要归功于山上的瘴气。这种由动植物尸体腐烂而发出的有毒气体,成了土匪窝最天然的屏障。
瘴气独属于南方湿热的地带,大多数外地人都闻所未闻。这回严谦带人上山探路的时候也险些中了招,好在公主给的药当真有用。
道谢是个十分正当的理由,崇元帝不好直接拒绝,但他也并不想就这样答应让严谦见自己的女儿。于是他朝内侍总管使了个眼色:“去问问公主现在忙不忙,空了就过来一趟。”
多年的默契让内侍总管很快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不要向公主提起严谦回来的事。如此一来闻人笑或许就兴趣寥寥,不会急着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内侍总管就回来复命道:“陛下,公主殿下正忙,说晚些时候过来看您。”
崇元帝随口问了句:“她忙什么呢?”
“忙着给阿鸳置办新衣裳。”
“”
崇元帝乐了,将目光转向严谦,有些恶意道:“听见了吗?笑笑有了新的小伙伴,没工夫理你。”
听到这话,严谦果然面色苍白些许。一路上他惦记着那个软软叫着他“哥哥”的可爱小姑娘,日夜兼程,自作多情地以为她会担心自己,回来却发现她已经忘了。可她明明说过会等他回来
严谦垂眸沉默一会儿,掏出一只布匹和棉花扎成的小狗,递给崇元帝:“这是臣在路上买的,求陛下转交给公主。”
崇元帝微眯着眼睛打量那布偶几眼。嘿,还挺可爱的。
看出他没有扣下礼物的意思,一旁的内侍总管上前接过,合气道:“严世子放心,奴才一定替您转交。”
事到如今,严谦也只好带着满心苦涩独自回了府。
晚上,闻人笑拿到那只布偶小狗,顿时怒了。她可不是真正的六岁孩子的智商,如何会看不出自家父亲那点小心眼。
于是第二天,又早早地来到崇元帝的寝宫堵了门。精致的小脸上神色气呼呼的:“父皇!您怎么能这样!”
崇元帝目光闪了闪,无辜道:“朕怎么了?”
“哼,”闻人笑憋屈极了,还不得不慢吞吞朝他伸手,“父皇,抱。我也要去上朝。”
今天的朝堂上,气氛格外诡异。公主乖巧地窝在陛下的怀里,却没给他好脸色看,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后排的严谦。如此一来,崇元帝也不愿意给文武百官好脸色看,大家说话都带着十分的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挨过了早朝,与上次如出一辙,闻人笑又迈着小短腿跑到了严谦面前。
“哥哥,抱!”
严谦一怔,忽然露出个傻气的笑容。
崇元帝看了眼自己这个重色轻爹的女儿,憋屈得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脸皮厚如城墙的闻人笑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倒是十分自在,搂住严谦的脖子:“严哥哥,你回来了。”
严谦一边抱着她往外走,一边应道:“嗯。”
顿了顿他又道:“公主,您的宫殿在何处?臣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