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跟大舅子站在甲板上,看着波光粼粼金灿灿的江水。
“也算是有所得吧!”大舅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想到人家把咱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能带领那些泥腿子统一北方,又怎么能看不透人心呢!”大司马捏着船舷道,“是我太想当然了,总觉得还是个普通的女人,还想着儿女情长。几句甜言蜜语就……”讪讪地摇头道,“找不到北了。”
“那现在怎么办?”大舅子不太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道。
“你是她哥,以她现在的地位,你跟着她更有前途。”大司马微微转头看着他说道。
“跟着她?”大舅子勐地摇头道,“就她六亲不认,凡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迟早会被他借脑袋一用的。”紧接着又道,“我跟她小时候的情谊,随着这十来年,早已经今非昔比了。”轻叹一声道,“爹、娘又没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不后悔。”大司马闻言神色有些动容地看着他说道。
“咱俩可是生死之交。”大舅子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俺跟定你了。”
“咱们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大司马不舍得看着滚滚江水说道。
“树挪死,人挪活。”大舅子爽利地说道,“俺本来就是乱世逃荒的,逃到北方,又辗转到了南方。乱世飘零,落到哪儿那就是家。在哪儿不是活着。”笑着又道,“咱们本来就打算跑的,这次也算是她给咱指条明路了。”
“那咱就走。”大司马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
“咱就按她说的算。”大舅子食指蹭蹭鼻尖道,“你就不怕她坑咱吗?”
“坑咱倒不会,谁坑谁还不知道呢?”大司马黝黑的双眸闪着幽光看着他说道,“我会让她没时间管咱的。”
“你打算怎么做?”大舅子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说道。
“附耳过来。”大司马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道。
大舅子眼睛越来越亮,频频点头道,“还是你!”
“那些士族老爷能跟咱走?”大舅子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们想留下可以啊!只要家产被分了,只留下自给自足的,从此扛着锄头,戴着斗笠,赤着脚,踩着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土里刨食就好。”大司马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意……”大舅子想想那副画面,浑身打了个冷颤。
“嗯嗯!你要这么说,那大部分都愿意跟咱走。”大舅子随声附和道,“谁也不希望自己辛苦挣下的家业,被泥腿子给分了。”
“所以这就不用担心了吧!”大司马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老实说,咱们要那些老爷跟咱一起走干啥呀!我看就是累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嘴巴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大舅子嫌弃地不要不要的。
“呵呵……”大司马闻言轻笑道,“人多势众,如果有当地人的话,咱们也不怕。就像是流民似的,单个的,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明白了!人多了就得看咱的脸色了,不听话,就灭之。”大舅子阴狠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灭之,这话有些耳熟。”大司马耳尖微微一动道。
“不就是她说的吗?”大舅子抿了抿唇道,“动不动就灭之。”
大司马这脸色如打翻了调料似的,五味陈杂。
“离江南近了,咱们进去吧!别被人看见了节外生枝。”大司马看着一望无际的江水道。
“哦哦哦!”大舅子闻言连忙点头道,跟着他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