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瞬间明白刘璋的意思,要抓军权啊!于是点头:“两位阁老所言极是,英国公威名朕在安陆也素有耳闻,乃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宿将。大家议一议,以何等谥号为好?”
张仑在家中枯坐于灵前,默默的烧着纸钱。张广一身素白进来说道:“有恩旨,封爷爷宁阳王,谥号还没定,估计是出殡那天才颁旨。消息是刘璋派人送过来的。”
张仑默默点头,张广看着张仑,欲言又止。张仑抬头:“老二,你这是想说什么?”
“大哥,你对嘉靖怎么看?”
张仑眉头皱起:“老二,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记住,不要轻易许诺,凡事回来大家一起商议。多事之秋不可妄动,爷爷临终让咱们等,那咱们就先不要动!”
张广点点头:“大哥我记住了。”
七日之后,张懋出殡。刘璋、李东阳尽数到场。陆炳作为朱厚熜的亲近人,也代表朱厚熜表示慰问。秋雨缠绵,落叶萧萧,纸钱如雪,哀声一片。长长的队伍从教忠坊铁狮子胡同,直奔城北安定门而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张仑拿着哭丧棒走在队伍最前方,脸上皆是悲苦之色,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为何还不发动?
砰!枪声响起!却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混淆,京中无人知晓,又一次的兵变正在进行时!
刘璋回到内阁,唏嘘不已:“唉,英国公英雄一世,想不到就这样去了!”
焦芳头也没抬:“是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人能够不死?”
马文升正想搭话,突然身子一震:“打枪?哪里打枪?”
李东阳疑惑的偏头聆听,摇头笑着说道:“鞭炮!马大人戎马一生,这警惕性真令我等佩服啊。”
皇城外,新军已经控制了三法司、六部,直奔承天门而来。令狐星采冷冷看着高高的红砖碧瓦,一挥手:“上!”
雷布雨在不远处举着望远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冲锋的新军。五城兵马司有几个蠢货反抗,没等新军动手,张家部属就先干翻了他们!雷布雨没想到英国公府竟然能够和他站在一起,不禁感慨张懋的高瞻远瞩。
文华殿中,马文升皱着眉头:“不对!老夫是老了,可枪声和鞭炮还是分的出来的。”接着转头看向朱厚熜:“陛下,要不你先躲一躲,老臣去看看!”
刘璋不以为意的笑笑:“不必了吧?放几个大炮仗也就这个动静,马大人,有些”
枪声再次密集响起,文华殿中所有人呆若木鸡。马文升剁脚:“还不带陛下走?”
朱厚熜脸色骤然苍白,但却伸出手:“不!朕要去看看!”朱厚熜明白,自己能去哪里?这里不是安陆,毫无根基的他连安全的地方都找不到,何必躲?
李东阳欣赏的看看朱厚熜:“好!既然陛下胆气冲天,老臣快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走!老夫陪着陛下!”
刘璋一惊,狐疑的看着李东阳。李东阳这等做派,好似胸有成竹,难道是他?
马文升对着朱厚熜笑笑,此刻倒是真的有点佩服他了。朱厚熜从座椅上一跃而起,陆炳尽管浑身发抖,还是紧紧跟在朱厚熜身后,朝着殿外跑去!
李东阳看一眼刘璋,微笑着招呼:“走吧?刘大人,陛下都已经出去了!”
文华殿在五凤楼东侧,君臣几人快步朝着午门而去。郭勋在午门城楼上,拿着望远镜,正仔细查看。
“郭爱卿,来者何人?”
郭勋回头,大惊失色:“啊!陛下!你怎么能到这?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