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喝了口茶,望着薛执笑眯眯道:“执儿,我问你,你有把握打赢这场仗吗?”
薛执略一迟疑,给了个负责任的说法:“把握是有,但耗时太长。”
老头子点头:“我若退兵,你是否可以休战?”
“什么?”薛执惊愕。
韩千峰也是如此,立刻道:“父王,不可退兵。”
“你给我闭嘴!”韩期怀喝道,又问薛执:“你的意思呢?”
薛执心底是拒绝的,损伤这么多将士,不打出个结果对不起牺牲的英魂。
“不能休战。”
又看了眼阿昀,他也摇头:“大梁屡次进犯,绝对不可轻纵。大郑助纣为虐,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私交与政事不能混为一谈。”
韩期怀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这孩子还是个好战的皇子!”
“王爷,小王并非好战,只是大梁亡我之心不死,留着遗祸无穷。”
凌玥附和:“说得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韩期怀故意将眉头挑得高高的,转向薛老夫人:“若说玥儿不是你的亲孙女我还真不信,你这一家子真是嫉恶如仇!”
薛老夫人眉间骄傲,她的孩子在大是大非上绝不含糊!
韩期怀再一沉思,又开出了一个条件。
“这样吧,大郑的将士此刻开始协助你们攻打大梁,我们之间的纷争一笔勾销如何?”
薛执更惊了,望向母亲,她又是那句话:“你是主帅,看我做什么?”
韩千峰忍无可忍,父亲这般示弱,将大郑的颜面放在何处?
“父王,这万万不可!我们已经答应大梁,岂可背信弃义倒戈相向?更何况这一仗尚未有定论,孩儿有把握能赢!”
“赢?你知道什么是赢?二十万将士征战数月一无所获,劳民伤财,这就是你所谓的赢?你为了什么当本王不知道?韩千峰,不要在本王面前耍心机,小心你要的会越来越远!”
韩铭面上平静,心内却如翻江倒海,但父亲和祖父说话,没有他插嘴的份,更何况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韩千峰被父亲怒斥颜面尽失,争辩道:“孩儿是为了大郑才答应大梁的求援,孩儿对大郑之心苍天可鉴。再者战争哪有不劳民伤财的,这是必要的代价!”
“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卫扬曾为了挑起两国战争绑架旭儿,你与此等不择手段之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小心遭到反噬。你的摄政王是要辅佐旭儿理政,不是让你将他当个傀儡受你摆布!”
韩期怀的话让韩千峰大为愤懑,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让他无地自容。
压着怒火,用残存的耐心解释:“父王,旭儿长大了,他分得清是非对错,孩儿只是给他建议。圣旨是他下的,并非受孩儿唆使,至于您担心的反噬,孩儿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韩期怀没有耐心听下去,手一摆:“本王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执儿,本王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大郑倒戈,大梁腹背受敌,这个条件极具诱惑力。
薛执认为可行,又见阿昀点头,心下有数。
“舅父.”
“父王,您虽地位超然,但君臣有别,此事是皇上亲定,没有皇上的旨意,任谁都不能终止战事!”
韩千峰鼓足勇气做最后一搏,虽是忤逆,但他不能妥协!
韩期怀玩味地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忽然仰天长笑。
一步一步走到韩千峰面前,冷冷注视着他:“你是拿皇上来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