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冻的冰凉了,回去再说。”
回到永寿宫,在钱盛嫣的提醒下胤禛才发现自己衣摆染血了。他愣了一下,又无奈摇头:“不是朕的,应是……那个嬷嬷的。”
“她……”钱盛嫣心里一跳,不敢再问,胤禛脱下外裳,只着中衣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细细说起进去长春宫之后发生的事情。
与她预估的差不多,乌拉那拉氏几乎是被劫持的状态,那老嬷嬷估计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一等二等也没有出去长春宫的机会,加之半个月前那次突然的查名册让她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决定动手,不仅把乌拉那拉氏冻病,甚至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也都被她给弄病了。
老嬷嬷手里没药,但在宫中伺候多年,多少阴私之事她都了解,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趁着守夜的时候给皇后多开两扇窗,有机会就给她把被子掀开来, 便是皇后醒了也只以为是自己踢的,只这般两三夜,皇后便病了。
用药期间,再趁半夜开上几次窗,皇后便好不了,只能病情一次次加重,最后一场风寒导致人差点没了。
她们出不来,就想将胤禛哄进去,据胤禛说,那嬷嬷早就在袖子里藏好了一把小刀,好在他早有准备,刀刚探出,便被图里琛一脚踢飞了,然后便是当着乌拉那拉氏面的审问,一场话问完,胤禛便让图里琛直接在皇后床前将那老嬷嬷解决了。
血溅到皇后娘娘脸上,皇后当场晕厥,还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臣妾不懂。”钱盛嫣听的心惊,忍不住靠近胤禛,“淑慎公主既想方设法将人送到长春宫,定是要在宫中兴风作浪的,皇后娘娘怎会答应呢?”
胤禛冷笑一声:“淑慎昨日生产,产下一子,她曾在进宫时答应乌拉那拉氏,若留那嬷嬷在宫中,她便将这个孩子过继给弘晖。”
“弘晖,阿哥?”钱盛嫣惊讶坐起,却是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理由,“这……”
“她大约以为朕已经彻底忘了弘晖,想着趁此机会,为弘晖请封个爵位。”胤禛冷笑连连,“朕原本想着兄弟们的施恩都留给下一个帝王,她却不肯等。”
钱盛嫣有些理解乌拉那拉氏,毕竟弘晖是她一生唯一的孩子,但她真的不知道淑慎她们是想做什么吗?大约是不在意吧。
或者……说的冷酷一点,若皇上真没了,下一任不管是谁,只要乌拉那拉氏还活着,一个“孝”字压在新帝的头上,她怎么也能出来长春宫了。
钱盛嫣闭了闭眼睛,犹觉得后怕,她忍不住又拉住胤禛:“皇上……”
“吓着了?”胤禛摸了摸她的手,一片冰凉,手心还有些潮湿,他无奈笑了笑,“你这般,大约一辈子也不会想出这么诡异的计划。”
那老嬷嬷自知快死了,时日无多,便听从淑慎的吩咐,用一条命去换重伤甚至杀死皇上的机会,哪怕事迹败露,也能让帝后离心,对她们来说总是不亏的。
嬷嬷是活不成了,淑慎在此事中却并非不能脱身,她只要说那老嬷嬷是自愿进宫服侍的,她也无奈,便可死无对证,还显得她对先母身边的老人都这般纵容,是个纯孝之人。
她也确实纯孝。
胤禛眸色微冷,半晌轻哼一声:“与蒙古的联姻还是很有必要,全都留在宫中也不是好事。观音堡也算将才,拘在京中算是埋没了。”
这意思,是要将淑慎公主的额驸送回草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