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身子慢慢的到门口重重的打开门又重新重重的关上门，整个人缩成一团捂着嘴躲在门边的大立柜后面。

整间屋子沉默了许久，张琳倒在洗脸架旁边都有点僵硬了，小云姐的门才轻轻地打开一条缝，像一只老鼠样的，快速的往外看了一眼确定安全后迅速的拿起糖水碗又关上门缩回去了。

张琳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半天都忘记再合上。

王奶奶听到声音后，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呜呜的哭起来，像卑微的小虫子在刚吹灭的蜡烛灯芯里升腾起来的烟雾中茫然的打转，嗡嗡，嗡嗡。

张琳的嘴巴还是没有合上，对刚刚看到的景象一时难以消化。

王奶奶是从小就喊小云姐“囡囡”的，刚刚门里的应该就是小云姐，可是那怎么会是小云姐呢，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小云姐那么漂亮爱干净，爱看书的，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像一直脏兮兮的老鼠，偷偷摸摸的躲在阴暗里，整张脸埋在蓬乱打结的头发里，露出一双偷偷摸摸打着转胆怯的眼睛，这怎么可能会是小云姐呢？小云姐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她的眼睛一直都是明亮温柔带着智慧的光彩的，怎么可能变成那样，怎么可能？

张琳不住地摇着头，想要忽略掉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心目中阳光一样美好的小云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子？

突然觉得身体没了力气，她把身体全部重量都靠在洗脸架上，茫然一片，脑子里，心里都空了，空荡中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弥漫上来，冲上鼻头，眼睛一下子就掉下眼泪来。

她缩在地上支支吾吾的捂着嘴巴小声哭，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哭只是这时候她唯一的情绪，她想哭，想大声哭，但嗓子却喊不出声来，殷殷呀呀的眼泪直流。

太阳下山了，整间屋子埋在阴影里，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哭泣的两个人，那扇门还是严丝合缝的紧关着，透不见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