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镇国公夫人请安。”贺沉珠顿了顿,又道,“今日这般要紧的日子,顾停舟就只派了你们三个过来?其他人呢?”
“我们三个负责贴身保护皇后娘娘,”贺瑶的杏子眼清亮有神,“惠觉寺东南西北各有上百人守卫,还有一百人扮做寻常僧人、仆役,分散在寺庙各处暗中巡逻。总之阿姐你就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让娘娘出事的!”
“可有防守薄弱的地方?”
“小顾大人心思细腻,应当所有方面都顾及到了……”贺瑶忽然眼前一亮,“对了,上回家里的侍女小厮来惠觉寺玩,几个年纪小的说北面高墙底下有个狗洞,他们还钻着玩儿来着,也不知道小顾大人有没有派人堵上——诶,李财,你快去禀报他!”
李财应声正要去办,贺沉珠道:“我去。”
“也好,”贺瑶点点头,“我们得守着皇后娘娘。”
贺沉珠离开禅院,淡淡瞥了一眼随侍的小宫女。
小宫女垂下头,不动声色地悄悄离开。
贺沉珠走后,禅房里面又走出来一位宫女,请贺瑶道:“贺二姑娘,皇后娘娘让您进去说话。”
贺瑶进了禅房,瞧见房中原本清幽简朴的摆设全部换成了奢靡昂贵的丝绸玉器,皇后娘娘大约很喜爱金玉之物,连垂落的竹帘也换成了金珠帘。
宫女捧来一只锦盒,恭敬地呈给贺瑶。
张台柳闭目养神,“里面是一支参,你拿去给镇国公夫人,就说是本宫赐的。”
“可是臣女奉小顾大人之命,保护娘娘安危——”
“让那两个留下来就是了。本宫不喜罗青鹤,只怕你阿姐吃亏。”
贺瑶不解。
罗青鹤生得俊美风流,人如其名犹如闲云野鹤,不在意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常穿道袍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名利场上,一手文章写得极好,洛京城里有不少小娘子对他暗暗倾心。
摊上这么好的未婚夫,阿姐怎么会吃亏呢?
难道他还会欺负阿姐不成?
贺沉珠已经到了镇国公府休息的禅院。
请过安后,镇国公夫人亲自扶起贺沉珠,注意到她发髻上戴着的那支明珠钗,笑道:“我眼光不错,这支钗你戴着果然好看,与你同龄的小娘子,都衬不起这几颗明珠的雍容干净。”
她又拉起贺沉珠的手,对旁边的夫人们笑道:“这么美貌聪明的姑娘,将来是要嫁进我们镇国公府,给我做儿媳妇的,你们可都没有这福气!”
其他夫人纷纷笑着附和,“皇后娘娘亲自调教出来的姑娘,定然是不差的。”
寒暄了片刻,镇国公夫人又对贺沉珠道:“辞玉在隔壁与其他小娘子小郎君说话,你也过去玩。青鹤早上说是有事耽搁,会晚一点到,这会儿子想必也该到了。他是个榆木疙瘩,在女儿家面前一向腼腆,从不晓得主动,你多担待些,与他亲近亲近。”
贺沉珠施了一礼,去了隔壁禅房。
禅房里坐着一圈小娘子和小郎君,正准备玩射覆的游戏。
见贺沉珠进门,满屋的喧嚣热闹顿时寂静下来。
贺沉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经常出入宫闱,代表皇后娘娘传达懿旨,虽然美貌却清冷孤高,像是天上那一轮遥不可及的月。
夫人们喜欢她知书达理才华横溢,于是常常拿她教育女儿,却反而惹得小娘子们都开始讨厌她,也从未把她当做同龄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