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豪坐在一旁手托着腮瞧他,眼见他一大把年纪的,竟然会对一本书痛哭流涕。
完颜豪险些将心里话说出来:这部经书未免太有玄机了啊,只是让你干瞅两眼就哭成了这个样子,这玄机实在太大,太吓人啊。
柴继峰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内心之酸,沉沉的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大了些,一大股酒气全须全影地扑在完颜豪脸上。
完颜豪打了个激灵,撇着嘴闪身至一旁。
柴继川一时未归,柴继峰便在此端详细看《伽蓝经》。
完颜豪心中焦急,死活也是难以等待下去。
他年纪虽小,却记得此番来到大宋究竟是因为个什么。
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历经艰险好不容易来到清河县。
不正是因为这么厚厚的一部经书吗?
此刻,他不禁是开始想念起家中的娇妻。
不禁是开始想念起家乡的白雪与寒风。
乃至是想念起家乡的那些熟悉口音。
这么托腮想着想着,不禁是沉睡了过去。
天汉桥边的武松和李瓶儿原本是打算在外面好生闲逛一番的,但也不知怎地,自从晌午时分李瓶儿狂咳一阵之后,便再也没有停歇过。
陆陆续续的狂咳了这么五、六阵之后,武松见这么下去不行,便将李瓶儿带回家中。
请了郎中来,一番诊脉开药,似乎并无大碍。
武松问郎中他娘子究竟怎么回事,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至多只是说近来天气变化,季节更替所致,吃上两副药也就该好了的。
武松无法确信,这位郎中走了后,他又陆陆续续请来三位郎中来家中诊治。
那三位郎中所言所语,说破大天都是相差无几。
如此一来,武松心中的一块巨石这才放了下去。
从这一日开始,他日日夜夜守在李瓶儿床前,百般侍奉李瓶儿。
期间,孟玉楼又暗施巧计企图将他约至那户宅院里。
可武松心心念念着瓶儿的身子,提笔写了几行字,将孟玉楼婉拒了。
独守空房的孟玉楼看着小厮带回来的武松亲笔书信,心中有了数,便放弃了暂时再找武松的打算。
她独坐在灯火之下,将武松亲笔书信一把扔进灯火里。
这封书信随即通体燃烧,烧成灰烬。
她的玉臂拄在桌面上,心想:武松他不可能和别人家的娘子勾搭上,毕竟他在信中都已经写明了的,说他夫人身子不适,他必须要留在床边照料。
既然这样,我该好好等着他才是,等到他夫人身子好了时,再与他前去幽会。
她想通了这一节,命丫鬟将饭菜端上来,翘着二郎腿大吃大喝,也是乐得其所。
其时星月漫天,烛火闪动,西门庆家中的深宅大院里正酿造着一出人命惨祸。
之前几日里的风平浪静,不过就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