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共同研究的课题,”曼施坦因说,“《龙族事典·秘密章》中曾言及‘白王’为了反叛黑王,对自己的所有血裔统统使用了‘言灵·神谕’,断绝了黑王与他们的联系。故此,所有龙族血裔中,只有白王血裔,是不臣服于黑王尼德霍格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路明非对言灵·朝圣没反应,是因为他是白王血裔?”古德里安吓了一跳。
“你还能想到什么更好的解释么?”曼施坦因说。
古德里安教授开始辩解:
“我们在格陵兰岛找到的冰海铜柱表’上记载,白王叛乱是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三分之一的龙族成为叛军。黑王在镇压了这次叛乱之后,便以擎天的铜柱记录了叛军们的下场。”
“可黑王尼德霍格已经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杀死了它,吃了它的肉,把它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祂应该已经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才对,所以按照逻辑,白王言灵·神谕的效果也应该消失了才合理!既然白王都已经死了,那么路明非也就只是一个血统纯度高的混血种而已!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曼施坦因当即反驳:
“冰海铜柱表只是尼德霍格‘黑王’一派书写的历史,如果龙族有政治考量,黑王无疑会对臣民们强调叛军首领已经被彻底消灭。但是作为初代种,最纯净的龙族血裔,白王的灵魂真的那么容易被销毁么?也许它还活着,沉眠在某处,就像其他龙族亲王那样。”
“而且白王是黑王所创造的,虽然力量和黑王有差距,但是其暴戾程度却如出一辙。冰海铜柱表上的,白王‘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王座’便是最好的证明。”
“故此,我们根本无法保证路明非是否不会受到白王的影响而性格暴虐。如果白王真的未曾死去,那么就凭白王血裔与黑王血裔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恨来说……”
墙上的古钟“滴答”作响。
“所以你的意思是……”
曼施坦因教授使劲抽着烟斗,“我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路明非是白王血裔,他将有可能会是我们的敌人,就像是白王与黑王。”
“可是血统论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黑王血裔也好,白王血裔也罢,他的体内不都流淌着一半人类的血液吗!”古德里安猛地抬起头,大声辩驳。
“没有人可以确保他始终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至少我不敢担这样的风险,”曼施坦因低声说,“我打算写成报告,递交给校长。”
“你疯了?”古德里安教授情绪激动,“你这样做,路明非直到身份被证明之前,都会被他们抓去隔离研究的!”
“古德里安,别把自己卷进去,”曼施坦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古德里安一把抓住了曼施坦因的手,缓慢有力地合上了他的手机,一脸认真的说,“路明非……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曼施坦因一愣,茫然不解。在学术上曼施坦因不如古德里安,从大学开始他就抄袭古德里安的作业,一直抄到博士毕业。他知道这个好友随口说的一句话可能富含深意,这个时候绝不能露怯,要考虑清楚才回答。
曼施坦因低头沉思,壁上的古钟“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你指的是,他人性的善良会抵抗白王血统的本能?”曼施坦因不太肯定,“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答案。”
古德里安挠挠头,“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知道我和他在丽景酒店用餐的时候,他和他的小情人非常亲密,完全不像是受到血之哀影响的样子。总之,比起龙族血裔,他更像是一位正常人。”
“而且三言两语就能决定他人的命运,是否不太公平?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古德里安看着老友的眼睛,“还记得我们的童年吗?那个时候我们被人抓去当标本,隔着牢笼的铁栏杆,伸出手,努力想要握住彼此,结果迎来的却是……你也很难过是吧……”
闻言,曼施坦因低下头,沉默不语。
数十年前的残酷遭遇依旧记忆犹新。
“把那两个小疯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