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巍面露苦色,默不作声。衙门受此挑衅,他这个捕头首先被问罪,要是铁流虎悄咪咪挂了人头就走,他还能辩解两句,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可铁流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离开衙门的,让他有苦难言,身为衙门捕头却让凶徒逞凶,本身就是失职。
他满肚子委屈。
铁流虎可是黑榜狂徒,虽然只是末尾,横练功夫境界极高,刀枪不入,又是八品高手,他区区一捕头,九品里都不是啥厉害角色,和铁流虎交手十几招没受伤就是幸事,哪能奢望擒拿铁流虎归案。
门口值守的捕快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鼓起勇气咽了口口水在外抱拳道:“知县大人……”
徐中云怒目圆睁,“何事?”
捕快腿肚子打颤,冷汗直冒:“门,门口赵琥缉拿花狐狸归案,请求石捕头辨认。”
徐中云的脸色好了些,却对赵琥这个名字感觉熟悉又说不上,“赵琥是何人?”
石巍忙抱拳答道:“大人您忘记了,赵琥,赵公的孙儿,赵弘圣的儿子,赵弘圣葬礼上你还对夸他很有骨气呢。”
“是他啊。”徐中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没想起赵琥是谁,眼神一凛,又对石巍哼道:“瞧瞧人家再瞧瞧你们,人轻而易举捉拿了花狐狸,你们却让铁流虎搞的焦头烂额,衙门怎么养了你们这些蠢货东西。”
石巍和一众捕快无语了,花狐狸和铁流虎能有可比性?铁流虎可是黑榜狂徒,八品横练高手,花狐狸才哪到哪,充其量就是一脚底抹油的小淫贼,九品都没到的小角色,不是轻功有几分刁钻,上回就栽了。
徐中云不管石巍如何想,他在前面走,石巍和捕快在后面跟着,只见公堂上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七尺公子,此人剑眉星目,一身正气,脚下躺着一个四肢扭曲的青衣玉带俊俏中年。
他只隔了六七步看了一眼便缩回了头,“石巍,你仔细观察,这是不是从你手上逃脱的花狐狸。”
石巍无奈,观摩了十几个呼吸,对徐中云说道:“知县大人,此人正是花狐狸,无论相貌、衣着还是气味,都和那日我遇到的一般无二。”
“好!”徐中云笑了,逮住一个花狐狸总算让他这个知县挽回了一些颜面,“很好,你就是赵琥,不愧是潜蛟大侠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赵琥平淡地说:“知县大人谬赞了。”
徐中云高兴,招人提来十锭纹银,“这是通缉花狐狸的赏银,花狐狸归案,合该重赏。”
“多谢知县大人。”赵琥道谢。
徐中云考虑,铁流虎在县城始终是个隐患,一日不除,谁也不安心。赵琥既然能捉拿花狐狸,请赵公出山对付铁流虎未尝没有胜算。
仔细一想,还是算了。
赵显之年过古稀,气血衰败,虽有八品之名,却不复八品之实,让他和铁流虎硬碰硬,万一磕着碰着,潜蛟县的百姓先饶不了他。
铁打的赵公,流水的知县。
赵显之在潜蛟县的威望可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