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悠。

素琴导师平静地坐在古琴之前。

纤长的手指在轻轻弹奏，仿佛从来不曾听到天界秩序天平失衡这个消息似的。

李奥、火玫、玲珑、月纱等人围坐在她身边，闭目静听，心神沉浸在悠扬琴声之中，此前众人的激动、不安和恐惧等等情绪随着自然节拍的音乐消散于无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

琴声。

才停下来。

素琴导师冲着睁开眼睛的李奥微微一笑：“或许站在战争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覆灭之兆但换一个角度，站在天道自然的角度来看，凶险的灾难并不一定是生命不幸的开始，痛苦毁灭的背后往往代表着一种新生。在万象更新的时代，一些老旧的东西，如果不将之淘汰，那么它们会成为新时代的障碍。既然有些东西已经腐朽了，再也无可挽回，事物演化到了不变不可的地步，你为什么还要担心这种改变是不好的开始呢？”

“秩序失衡，说不定正是重新进入另一种平衡的开始。”

“生命的失衡也是如此。”

“有些生命会死去。”

“数量很大。”

“你看见了可能会觉得很可惜，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有的还很伟大，甚至是个神明。”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呢？”

“他们根本不属于新时代。”

“他们的生命跟你从来不是同路人，无论他们在旧时代取得何等辉煌的成就，那也只是一个历史。”

“新时代没有他们存在的位置，这是天道，也是生命的自然演化，你又何必强求？说不定在这些生命走向凋零走向终结的背后，又会诞生一些全新的美好生命呢？难道你也要阻止那些真正有希望的全新生命的诞生吗？”

“我们应该记忆历史，将历史放在时间长河里回味，而不是强行拖着历史前进。”

“是新时代的生命，它们不会因为改变而消失。”

“不是新时代的生命你强求不得。”

“别说生命了。”

“万物自然亦是如此。”

“甚至放到更大的层面来说，诸元世界，包括天界，甚至万古虚空也是如此。”

“任何东西都有自我演化万象更新的一个时刻，只是跟生命相比，它们的演化过程会极其漫长，普通生命远远看不到这种变化，所以觉得它是永恒的存在。”

“事实上，诸元世界不变，那么它们同样是要走向毁灭的。”

“天界不变，它亦会慢慢沉沦。”

“恐怖的无尽深渊。”

“它说不定是由上一个天界沉沦而成呢！”

“至于包容一切的万古虚空……你怎么知道它没有想变得更好美好的想法呢？”

“万古虚空它可能也是一个无以伦比的伟大生命，甚至是超越生命的一种伟大存在，如此奥妙如此庞大如此神秘不可洞悉其真谛的它，你怎么知道它没有想将自己内部变得更加辉煌更加璀璨更加繁盛的想法呢？假如有，你难道也要阻止它吗？”

“现在的万古虚空很大。”

“大得无法想像。”

“包罗万象。”

“它同样不是自身的最终形态，说不定现在只是它演化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