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恢复了平静，地上留下殷虹的血迹，和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臭味。

墨白回头看了一眼赵梅，然后走出了地下室。

赵梅会意，将孩子们安置在一旁，起身，走了出去。

答~

墨白点了根烟，双手撑着栏杆，将目光放在深邃的黑暗当中。

赵梅走了出来，站到他的身旁，没有说话，同样目视着前方的黑暗。

一男一女，两个人没有谁先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梅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

“我们躲在门外的时候。”墨白慢慢吐出烟圈，淡淡道。

“不，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墨白纠正道。

“是我伪装得不够像吗？”赵梅有些疑惑。

“不，你伪装的很像，已经完全代入了当时场景里所需要的角色。”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声音。”墨白说着，又抽了一口烟。

赵梅听闻，淡淡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阵风微微掠过，打乱了她的发丝。

气氛，又安静下来。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看不出你是鬼？”墨白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因为我是称之为最像人的鬼，如果我不愿意现身，一般的鬼卒看不出我是鬼的。”

“这么说，是我的官职太低了？如果是鬼卒之上的官职就能看出来？”

赵梅，想了一会，说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也没有遇过比你高职位的鬼卒。”

“哦...”墨白应了一句，心里却在自个琢磨着。

“你竟然有能力去救他们，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进去，而是躲起来。”赵梅看着墨白问道。

“因为他们该死。”墨白目视着远方，吐出的烟圈拂过他的脸庞，随风而散。

他回答的很简单，也很自然，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你是好人，不..应该说你是个好鬼，我知道你为了保护那些孩子，差点魂飞魄散。”

赵梅身上的伤，足以证明她之前说的话，她尝试阻止姜文杀人，但姜文的怨气太重，她根本阻止不了。

“他们都是一群留守儿童，他们需要被爱，需要被关心，如果他们的父母能对他们多点关心，他们的童年也就不至于这样，姜文他也不至于....”

“人活着，谁也不容易。”墨白淡淡道。

“那都是借口！哪怕是每天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发个小视屏给孩子们看看，他们的内心世界也会不一样，他们的自尊也不会因此而受创！”

“这些很难做到吗？那些所谓的父母真的忙到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说完，赵梅冷笑了一声。

这个笑，充满了嘲讽。

她这番话，墨白无力反驳。

“如果这个社会多点你这样充满爱心的老师，该多好。”

墨白缓缓回头，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发丝，然后将脸凑了过去，用鼻子闻了闻，眉头微挑。

味道，不对。

随后，放下手，将目光转移，看着远方，似有所思。

墨白的举动虽然很突兀，但赵梅并没有排斥，反而嘴角微微扬起，无声地笑了一声。

“有你这句话。”

“够了。”

“送我上路吧。”赵梅拍了拍有些发红的小脸蛋。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男生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墨白楞了一下，看着赵梅，问道：“怎么送？”

鬼，他是杀过几个，但是送鬼上路这码事，还真没试过。

“你是鬼卒，竟然不知道怎么打开地狱之门？”这次，换赵梅惊讶。

“额....”墨白一脸黑线。

该死的小骷髅，当初只告诉他变成了鬼卒，却没告诉怎么将魂魄送进地府。

这种带点暧昧的场景下，他要是回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