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纠结动摇的，是她回到幽州之后，云长歆对她的态度。

可以说无比的温柔宠溺，或者说是纵容。那种在双方平等的情侣之间才能见到的言语神情，都让她见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和云长歆过得不错？就像她从小向往的感情那样。

可是，瑾璃现在怀了个孩子……

哗啦一声水响。向芷遥把面前漂浮的花瓣拍开老远，溅起大蓬的水花落在地上。动静吓得一旁添水的仕女后退了一步。

窘，忘了旁边有人了。

向芷遥干笑着看向仕女，“那个，有蚊子，蚊子哈，我刚刚打死了。”

洗去了好几天的草腥味汗水味药材味，又泡了好一阵子输筋过血，向芷遥舒舒服服的换上干净的裙子，原本懒得再去弄头发，可转念想到自己在云长歆的底盘上，披头散发的让云长歆看了不要紧，主要是怕旁人看了，觉得平宁王脑子进水。

擦干头发再盘发髻又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向芷遥嫌簪子多了脖子痛，于是选了个头发半盘半散的发饰，弯直紧散分明，很有层次感。

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起身准备出去找云长歆。原本寻思着这个时候云长歆应该会去州宰府或是哪个将军的府邸议事，没想到刚走到过抄手游廊，就听到了人交谈的声音。

现在榕客斋的花厅里，肯定是云长歆让进来的。

向芷遥止住步子，手中把玩着垂在身前的青丝，若有所思的偏头望着通往花厅的垂花门，嘴角隐约勾起一抹弧度，大步走了过去。

花厅中的倒不是外人，柳烟优雅恬静的坐在客位，小声的跟云长歆说话，听到脚步声近，立即收声看向门口，见是向芷遥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规规矩矩的道，“妾身给姐姐请安。”

依旧是和往日一样，柔柔弱弱，素淡与风韵并存，妆容还有淡淡的风尘气息，应该是很讨一类男人喜欢。

虽然瑾璃是许萍收留的，跟柳烟向来没什么往来，但不知为什么，向芷遥看见柳烟，还是立即想起了瑾璃，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变得压抑许多。

“嗯。”向芷遥犹豫了一下，还是敷衍的应了柳烟一声。转脸看向云长歆，温柔笑意的问，“我需要回避么？”

她的笑容毫无破绽，声音也是一样，可云长歆却是脸色微凛，没有立即答她，而是站起身来，对柳烟道，“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柳烟似乎愣了一瞬，严格讲福身的动作晚了些，“那妾身告退了。”

云长歆没什么反应的朝向芷遥走去，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神色依旧是刚才的沉凝。

柳烟多看了两人一眼，轻声的退了出去。

向芷遥和云长歆都很默契的不在有旁人在的时候开口。向芷遥转头看了眼门口，柳烟已经消失在拐角，才回过头来对云长歆笑，“怎么见了我就沉着脸，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