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围观的百姓相比之前更多了。
附近村庄的百姓闻听县衙正在审理四大家族的积年旧案,无不叫好。
起先,只是审完了冯家的案子,虽然大快人心,却有很多人觉得,这只是表面功夫,打压异己罢了,随后几天,先是陈家遭殃。
其后是李家,最后是黄家。
接连五六天,四大家族相继被审判。
只不过,其中还是有区别的。
黄家和李家打着修善缘的由头,又花费了一笔钱财,把这些官司摆平了,并且给那些状告他们的百姓一些补偿,用最大的利益弥补和压下舆论。
反倒是冯家和陈家,孙策让韩聪标价,全部都是天价,而且是一个两家都很难接受的价格。
此刻,襄城暗流涌动,冯家和陈家似乎在密谋着什么,而孙策,却依旧如往日一般,按兵不动,只不过,城中戒严,精锐部队掌控城防,各街各巷加强巡逻。
恰巧这时候,曹纯来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谦直奔南城城楼,刚刚孙策还在,但是此刻,却不知去向。
宋谦只得再拉马转头,向其它地方继续寻找着。
此时距离冯天朗在公堂上吐血已经七八天过去。
选兵之日原本定在两天后,这几日,黄炳,郭嘉,钱县尉以及宋谦几人多次来找孙策,想要让孙策提前把武器下发到各曲,尽量把兵马屯驻在城内,以防有变。
郭嘉到还好,郭嘉非常清楚孙策打的什么算盘,他虽然也在劝,不过是希望孙策多留一手罢了,以免马失前蹄。
但是,如果冯家,陈家在这个时候动手,那就是自寻死路,孙策手下即便没有四千精锐,压制四大家族也是绰绰有余,更别说,黄家,李家虽然被宰割的够呛,却依旧不敢与他们同谋的情况下,他们更没有把握。
造反,那可是重罪,没收资产,夷三族都是轻的,这时候,孙策压的砝码,就是赌他们不敢反。
孙策领着丁奉,身边跟着钱县尉和黄炳来到了城南的军营。
军营里,各曲将士摩拳擦掌,离着老远便能听到吆喝声,还有唱着小调的,还有哈哈大笑嘲讽对方曲里没有厉害的,很是热闹。
两日后,精兵选拔,改变人生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
能够进入中军,就等于进入了最精锐的部队,上阵厮杀,建功立业中军都是最好的去处,而且,中军的军饷是最高的,兵器是最锋利的,如果运气好,进入骑兵部曲,那就更威风了,就是回家娶媳妇,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能够跟着孙策叱咤疆场,已经是豫州军中每一个士兵的志向了。
孙策一出现,更是欢呼声一片。
丁奉拍了拍腰间的刀柄,一张脸倔强的看向那些欢呼的将士们:“总有一天,我也要向恩公一样,叱咤疆场,为恩公披坚执锐。”
听到丁奉说披坚执锐,孙策忍不住笑了:“你还知道‘披坚执锐’这四个字?”
“是呀,宋司马(宋谦)经常提起这句话,他也是这么说的,我也要和他一样,也要和恩公一样。”丁奉挠了挠头。
孙策摸了摸丁奉的肩膀,很满意的笑了。
这一幕,如果换做旁人看来,一定是非常滑稽,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却好似大人一般,教育着比他小几岁的丁奉。
然而这四千新兵的军营里,无论是多大岁数的人,哪怕是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他们依旧不敢小觑孙策,一个个用敬畏的目光望着孙策,深怕两日后的精兵选拔自己会被淘汰。
得到消息,围拢来的人越来越多。
最开始只有几百人,此刻已经多达千余人。
孙策按了按腰间的汉刀,走到一座营盘里,右手只是轻轻试了试石锁,二十几斤的石锁非常沉,一般人想要单手提起,必然要废很大力气才可以做到。
孙策没有急着去做什么,而是一双眼锐利的扫视着每一个人,淡淡开口:“我孙策十四岁便已从军,虽然并无军职,却多在中军行走,自古慈不掌兵,我孙策,也是如此。”
大家都瞪着眼,痴痴的望着孙策,一个个都在等待孙策后面的话。
孙策微微扬起嘴角,冷笑一声:“我孙策虽然心狠,但是我的狠,只对敌人,如今四大家族已然推翻,我襄城兵精粮足,兵器锋利,你们说,跟着我孙策,后不后悔?”
“不后悔!”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吼了一嗓子,剩下的人纷纷举起右手,跟着一起欢呼。
还有刚刚跑来的士兵也加入队列,就算没有听到孙策刚刚那番讲话,他们也兴奋的呐喊着。
孙策右手紧紧扣住石锁,额头青筋忽然暴起,孙策大喝一声:“吼……”
下一秒,石锁被孙策一只手硬生生提了起来,虽然孙策手在发抖,额头青筋好像要鼓出来一样,但是,这石锁,二十几斤重,已经是一个老兵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