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

陆德眉头一挑。

“昨天晚些时候，于子聪过来要钱了，”张浩然道，“他说，昨天你们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连累药馆到了今天需要用药的时候拿不出需要用的药，耽搁了不少事，就向我要回了那一笔银两。”

陆德下意识道，“可是，昨天于先生不是说……”

“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怎么说的，但今天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张浩然摸了摸下巴，“所以，你可以走了。”

陆德没想到这件事最终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心中窝火。

不过两世为人，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好强压下情绪，沉声道，“馆主，要不我们按照你四天前说得来，我用奔牛拳……”

“算了，没这个必要，”张浩然摇头，“你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天赋。尤其是你，陆德，你的身子骨是昨天四人中最差的一个，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可是，馆主，我……”

“好了，不用说了，你们具体是什么水平我了如指掌，”张浩然不耐烦打断道，“而且就算你侥幸真的练出了一点东西，但你们四个昨天没有完成于先生那边的交代，连累我们崩山武馆名誉被毁，单凭这一条，我都不能留你。”

听到这。

陆德心一沉。

也彻底明白了张浩然的为人。

当即，拱手道，“那，弟子告辞。”

……

此时，时间大概上午十一二点钟，正是整个潮州城最热闹的时候。

街边的乞丐，路上时不时路过的走卒，还有一些江湖气息很重的武人和叫卖声吆喝声不断的商人构成一副闹哄哄的景象。

这一幕表面看起来充满了生机，但只要细心一观察就能发现，这些在街边行走的人眼中大多都缺少神采，面貌看起来也都灰头土脸。

道路两旁景象看起来要混乱的多，经常能看到老鼠蝇虫来回流窜，还有惊慌躲避在阴暗处浑身肮脏，身上布满伤口的流浪猫狗。

陆德在人群中穿行。

经历过这几年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眼前这看起来充满压抑的一幕。

或者说，不习惯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今这世道除非皇城或者靠近皇城周围，不然哪里都是如此，潮州城作为一座“二线城市”和其他地方对比之下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真要是一些偏远县城和村落，真实情况只怕更糟。

走了一会，陆德在一座豪华的建筑面前停下。

它的外表构造风格和周围其他建筑截然不同，看起来十分高大气派。

这，便是潮州城中一个比较特殊的机构。

药馆。

经过几年间世道的不停变化，药馆如今已经成为普通人心中最向往的去处——一般里面的正式药师每个人家里都至少有五名以上的小妾，十名以上的仆人，能够和官府人士相比的房子。

但知识是有价格的，药馆也根本不可能给普通人学习的机会，一般普通人进入药馆也只能成为杂役弟子干一些粗活。

偷学一旦被发现，下场轻则打断手，重则处死。

并且官府还默认许可此事。

望着面前这座豪华的建筑，陆德咬了咬嘴唇，向前踏步，“……至少要弄清楚，于子聪为什么临时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