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手持巨阙,骑马登上高台,从马上纵身一跃,跳至数丈高,巨阙凌风劈下,一道寒光伴随着隐约的龙吟之声,直扑张梁而来。张梁此时正与吕布近战,忽见寒光扑面而来,势不可挡,不敢怠慢,不得已拉开与吕布的距离,来躲避迎面劈来的剑气。可谁曾想这一避,却带来了麻烦:这厢吕布不依不饶,凭借其听声辨位的本领,充分发挥出了方天画戟那长兵器的优势,打得张梁只能抵挡,无法还击,无极刀法中“魑魅魍魉”的诡异身形顿时无法施展;那厢张辽又挥剑来攻,只见巨阙在张辽手上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一时间,剑气纵横,巨阙宛若蛟龙出海,势不可挡。在两强的夹击下,不到十来个回合,张梁上身便被划破两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张不疑见形势凶险,对张梁喊道:“擒贼先擒王,叔父何不学那华雄声东击西!”张梁一个机灵,转身撤退几步,用呼唤符喊道:“左慈、于吉,雷电暴击平乐观高台!”,话音未落,绕到右侧,施展无极刀法,专攻张辽。那张辽虽然骁勇,却没有听声辨位的本事,被张梁那幢幢人影逼得乱了阵脚。吕布正要来攻,怎奈张梁总是绕着张辽走,吕布怕方天画戟误伤张辽,打起来不免缩手缩脚。
几个回合过后,吕布觉着打得实在憋屈,突然大喊一声:“张辽躲我身后。”那张辽听言,正欲后撤,却不料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般,头皮一阵发麻,张辽本能的一个后空翻,跳离原地数米开外,身形尚未站稳,只见突然无数道白光从云层中直劈下来,一阵接着一阵,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雷霆之力,果然不同凡响,雷电一接触到地面,整个平乐观高台晃动起来,台面皲裂,无数道裂缝从高台上往地面滋生。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高台周围数公里的区域,众人的耳膜都被震的鼓了起来,张不疑瞅准时机,骑着马一路颠簸着往高台下撤,张梁也急速往高台下皇帝刘宏的位置奔去。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纷纷用手捂住耳朵。平乐观在无数次雷爆中轰然倒塌,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阵灰尘。等到烟尘散去,何进,丁原等众人惊讶地发现皇帝刘宏不见了身影,张让更是急得上撺下跳,左眺右望,愣是没找到。再眺望远处,才发现皇帝已经被张梁和张不疑叔侄掳走,此时距他们已经数百米之远,张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要知道东汉一朝,门阀士族在地方和中央的势力很盛,皇帝要依靠宦官集团牵制各地方门阀,而宦官也必须在皇帝的庇护下,方能与各大门阀士族相抗衡,所以皇帝和宦官集团是相互需要。以张让等十常仕为首的宦官集团平常打着皇帝的名义,作威作福惯了,没少让门阀士族们出血。何进及各地方州牧更是恨宦官们恨得牙痒痒。张让非常清楚,要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那何进非得把张让他们这些宦官活剐了不可。
“快追啊,陛下被人掳走了,快追啊!”小黄门兼上军校尉蹇硕惊慌失措地尖声喊道。
“啪啪”两声,只见何进一上来就给蹇硕两个耳光,“不许乱喊,此事不能声张。”何进怒道。
“诺,谨遵大将军令。”蹇硕没有了皇帝刘宏的庇护,顿时没了脾气,之前嚣张的气焰完全消失不见了,在何进面前变得服服帖帖起来。
他深知虽然何进这个大将军在名义上受自己节制,但要是没有皇帝给他撑腰,何进想要灭了他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烟尘散去,众人正要追赶,忽然有阵阵恶臭随风飘来。此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快看,平乐观高台底下,全是死尸。”
原来平乐观高台被雷暴击碎以后,整个坍塌了下来,汉武帝时,因修筑高台而冤死的民夫们被抛入高台之中填做地基,又以糯米,石灰,混合沙子做成三合土覆盖其上,隔绝了空气中的氧气和水分,故而尸体经久不腐,以层层堆叠的方式,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高台底部,现今高台坍塌,尸群重现天日,令人毛骨悚然。
何进见此情形,也来不及多想,撂下一句话:“让白马寺的僧侣们超度亡魂后,一把火烧了。”随后,便率众武将及军队前去救驾了。徒留那些宦官们在平乐观高台下,不知所措。
张让对蹇硕说道:“此处及其诡异,先有巨蝉袭击人群,现又有成堆的死尸,不宜久留。你派几个人去白马寺,通报给寺里的主持,让僧侣们来善后就完了。陛下要是有个闪失,我们这些宦官们别说官位不保,搞不好连性命都得搭进去。唯今之计,我们当火速率金吾卫跟着何进,以免救驾的功劳给他抢了去。”
蹇硕说道:“本该如此,我等速速前往救驾,谁有功夫在此处理尸体!这个何进,也不想想原本只不过是个卖猪肉的屠户,仗着自己妹妹进了宫,成了皇后,便任意妄为。他咋不想想,他兄妹俩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个宦官暗中帮忙,能捞这个好?现在当了大将军了,神气了,瞧不起我们了,等救下陛下,我非要好好羞辱他。反了他了,偷鸡摸狗之辈,鸡鸣狗盗之徒……”
张让一把捂住他的嘴说道:“你小声点,我的上军校尉,要是陛下有个闪失,我们都会成为何进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张梁挟持陛下去哪了?”何进问众人道。
中军校尉袁绍报道:“禀告大将军,刚刚才相距数百米,然而一会儿功夫却不知所踪了。我已派出细作打探,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离平乐观最近的就是白马寺,不用怀疑,张梁肯定跑到白马寺去了。”典军校尉曹操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