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太阳在天边露出点点红晕,金黄的光芒划破了苍穹。就算有许些的凉意,也带不走阳光的温暖。
阳光洒在老旧的楼顶上,也为这楼顶添了一分光彩。这几日以来,毕方找遍了老城区,还是没找到唐国富和唐国强那两家人的行踪。他饿了就吃面,困了就在楼顶上凑合一晚,也算得上是风餐露宿了。
北风往复几寒凉,疏木摇空半绿黄。
今日便是立冬了。
立冬的日子,在很多地区有吃饺子的习惯;而这里的人们,却是喜欢在这时节吃狗肉。
一阵清香飘来,早起的人在为今日的时节添上一份难得的美味。闻着香味,想是狗肉炖扁豆了。这道菜用小火炖个几小时,狗肉烂而不碎,肥而不腻,就连汤汁拌饭也能吃个几大碗。
毕方闻着香味,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村里的红烧狗肉,也有些想念了。宁静的山村,嬉闹的小孩,夕阳下的麦子,或许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但他又不想那样生活,想要成仙,想要为自己的虚无缥缈的梦而奋斗,想要为自己的梦画上一个句号。纵然是遍体鳞伤,纵然是万般艰难,他也想去走上一遭。但是,这样又值得吗?值得为一个梦而放弃所有吗?或许,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
毕方倚在墙上,抬头望着天空,心中孤寂而又迷茫。
只听他悠悠唱道:
流云去,孤剑唱悲风。
年少青衣言壮志,而今泣血万人终,月华破苍穹。
一声炸响突然从天边传来,毕方起身一看,就见远处的楼顶上的尘土飞了十米来高,桌椅、被褥、锅碗瓢盆都蹦上了天空,哗哗啦啦,好生壮观。一扇玻璃窗在空中打了几转,嘭嗵一声落在地上,玻璃渣蹦蹦跳跳,滚了好远。
毕方看着惊奇,这楼顶上的住户是在干什么,怎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事情。他有些好奇,立即施展‘九凤朝阳’,在楼顶间飞腾,就窜了过去。
毕方落在那处楼顶上,眼见此处尘土扑面,桌椅茶杯碎了一地,就连花坛中种的蔬菜也是遭了殃。
待得尘土散去,破碎的房屋中站着个少年,身前躺着五具尸体。这少年光着膀子,穿着个黑短裤,黑发飘飘,皮肤白皙,身形健美。他抬起头来,面白无须,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像二十五六的青年,模样妖异而又俊美。而他身前的五具尸体,个个浑身惨白,形如干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血肉。
这少年看见了毕方,邪邪一笑,说道:“毕家村的小子,你还真的追着我不放啊。”
毕方定睛看去,这少年的样子和唐国富有着八九分的相似。他心中翻起滔天海浪,惊恐的说道:“你,你是唐国富?”
唐国富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了身体,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是啊,哈哈哈,我还是才知道‘六壬神功’有这种效果呢!”
毕方抽出‘月华’,把背包扔在了一边,看着唐国富妖异的双眸,说道:“你说‘六壬神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让人变年轻的啊。”
唐国富找了些衣衫穿上,冷眼望着毕方,哈哈笑道:“哈哈哈,毕家小子,我还要谢谢你呢。不是你穷追猛打,我还发现不了这‘六壬神功’的秘密;不是你赶尽杀绝,我还获得不了这次新生。哈哈哈,哈哈哈!”
毕方惊愕的看着唐国富,转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他脑中突然迸出个惊恐的想法,这一想,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毕方剑持中门,盯着唐国富,问道:“你,你把他们吸干了?”
唐国富蹲下身,轻手抚摸着一具尸体,叹道:“是啊,都是我的家人呐。”
毕方鸡皮疙瘩又起,他吞了吞口水,问道:“这些尸体是唐国强一家人和你的妻儿?”
唐国富把这些尸体移到了一块木板上,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邪笑道:“不吸干他们怎么能发现‘六壬神功’的秘密呢?”
毕方后退了几步,咬牙说道:“唐国强的妻子和你妻子就算了,唐国强、你侄儿和你儿子,这都能吸?”
唐国富妖异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妩媚,他歪着脑袋,笑道:“是啊,都能吸。吸食至亲之人,才是‘六壬神功’的最大奥秘,哈哈哈。”
毕方觉得有些恶心,不由骂道:“你大爷的,呕,咳咳,你居然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唐国富光着脚,慢慢地向毕方走来,边走边说道:“这有什么,呵呵。说实话,我还挺感谢你的呢。要不是你的原因,我就不会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今后我会带着这副年轻的躯体再活一回。哈哈哈。”
毕方右脚前斜,剑身平举,盯着唐国富的一举一动。唐国富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说道:“嘿嘿,谢谢你啊,谢谢你。六个家族的人是你杀的,唐国富和唐国强两家人也是你杀的。而我,哈哈哈,我会有一个新的身份,再次在这世间活上一回,也摆脱了那六个家族的纠缠。哈哈哈!”唐国富笑着,形似癫狂。
毕方心中想道:绝不能让这唐国富活着离开,不然就是个巨大的隐患。
想罢,毕方周身真气流转,抽身而进,一气三十二剑就向唐国富刺去。剑花朵朵,漫天剑光闪耀,唐国富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竟在剑光中捏住了剑身。
毕方想持剑回拉,但剑被唐国富夹中,居然抽不出来。唐国富舔嘴一笑,右指松开,左手伸出,隔空对毕方打了一掌。毕方中了这一掌,身子竟被打飞在空中,翻滚几圈,摔落在花坛里。
唐国富低头看着毕方,说道:“怎么样?毕家小子。”
毕方吐了几口鲜血,撑起身来,心下急思:方才那一掌是隔空打中我的,这唐国富或许是有了气罡。再看看情况,打不过,就跑。
想着,毕方剑斜胸平,喘着气说道:“想不到这‘六壬神功’还能让你修出气罡来。”
唐国富妖媚一笑,说道:“毕家小子,不用试探了,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罢,唐国富双手画圆,飞身一掌打向毕方。
这一掌来得太快,毕方才一眨眼,这一掌就到了身前,只得立剑挡下这一掌。
掌风如海浪般呼啸,掌身打在剑脊上,竟把剑身都压弯了。掌力吞吐,气劲涌入,毕方被这一掌给打飞了出去,撞破了护栏,撞烂了护墙,飞落在隔壁楼顶,血痕划了一地。
唐国富双足轻点,飘身落在隔壁楼顶上。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毕方走去。
毕方觉得右臂像被撕裂了一般,酸麻胀痛。他剑交左手,拄剑起身,眼见唐国富走来,左手剑花一挽,平剑直刺。唐国富冷笑一声,右手就往剑身抓来。
毕方剑至中途,剑招一变,使招‘之字剑’撇砍唐国富的右手。唐国富手腕一翻,手掌又向剑尖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