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缓了缓,手撑在门框上喘着粗气,好半会儿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林……林家……”
“林家怎么了?有人来咱们家了?”
“不是!是……”
“是林家要被贬去淮州了!”
三人听到这句话皆是一愣。
李鸢鸢刚才还在舀汤药的手瞬间顿住了,与李夫人一同震惊的看着李管家。
李尚更是震惊,他只不过今日没去上朝,怎么林清风就被贬了呢?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快些与我细细道来。”
“具体的奴才也不知啊,只听说是林大人在朝堂之上惹得圣上大怒,百官求情都没收回成命。方才宫里的公公已经去林家宣旨了。”
李尚焦急万分,不清楚事情到底如何,急忙朝管家吩咐:“你快些去备马,我等下去林家看看。”
“我这就去。”
“等等。”管家刚要转身,就又被叫住了。
李夫人握着李鸢鸢的手,朝李尚道:“将军,我与阿鸢也一同去。”
李尚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那老奴赶紧去备马车。”
三人急匆匆收拾了一番,便上了马车朝林家赶。
林清风原先在收拾书房内的东西,这会听说李家人都过来了,急忙让人带到前厅。
林望舒之前还想着找个什么时间去找一趟李鸢鸢,现下看见她人有些想哭。
“阿鸢,你素来与你望舒妹妹最亲近了,今日定有许多话要聊,你们去说说话。”李夫人抚了抚李鸢鸢的头发。
林望舒点点头,强忍着泪意拉过李鸢鸢的手,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看见两个孩子出去了,两家人坐在屋内这才开始说正事。
李尚面色焦急,朝林清风问道:“林兄,究竟发生了何事?圣上怎么会让你全家都到那淮州之地?”
林清风叹了一口气,“哎,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林清风挑挑拣拣,将重点内容说了。
“竟有这种事?”李尚情绪激动,拳头砸在一旁的桌上,将那茶盏都震得咣当响。
“你有什么错?我看圣上是越发糊涂了!”
往常这种话林清风是最常说的,但是如今从李尚嘴里听见,却不免有些心惊。“李兄慎言!如今林家不日就要前往淮州,也无所顾忌。”
“但是你们李家不一样,将军手握兵权,刚才这番言语叫有些人听去,怕是要安个谋反的罪名。”
李尚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朝州那么多混吃等死的人不贬,乱出主意的不贬,竟然贬一个兢兢业业一心为国的君子。
“是我刚才失言了,只是那淮州疾苦之地,前些年我行兵打仗路过日子都艰难的很,你们这一家老小,这小身板过去怎么受得了?”
林清风自嘲的笑了笑,“多谢李兄这般挂念,去淮州我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日子如何艰苦,那般贫瘠的地方,我也定要将他们救出于水火。”
“林兄这般胸襟,李某佩服!”李尚感慨万千,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李夫人掩面咳嗽了一声,欲言又止。
江氏见她面色不太好,关心道:“李家姐姐怎么了?才几日未见,怎么瞧你脸色这样差?”
李夫人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劳烦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