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爷在清水居醒来。
那时天边是暗暗的紫色,飘着层层叠叠的云,如纱一样的缥缈寡淡,月亮悄悄沉没,而后天光逐渐变成淡紫色,细细的雨蒙上来。
阿邯站在亭上催动时间,琥珀珠在咒语里发出暗红色的光,萦绕在她的手腕间。
一切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树木褪去深绿,从叶尖开始枯黄,纷纷落了一地;满池荷花迅速凋残,荷叶上的朝露还未来得及滑落,秋天便来了。
太子爷昨夜的释放,换来他今日晨起的头疼欲裂。
昨日还是盛夏,今日已是深秋,太子爷一身黑衫,执一把油纸伞,踏过满地秋叶徐徐走来。
他穿过雨幕,站到了阿邯的面前。
亭檐坠下雨珠,连缀成线,轻轻打在油纸伞上,太子爷噙着微笑,“你又调动了时间?”
“是,”阿邯也回以微笑,“这次调动了两个月零十一天。”
太子爷头疼得很厉害,他很纳闷,在这场感情里,明明他才是被辜负、被欺瞒和利用的那一个,为什么被异化成怪物的那一个也是他?
他被看不见的手拖入深渊,被写在话本里让世人唾骂。
为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刚刚走出几步他就有了答案。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成全他们。解家世代从将,保北漠边境两百年无忧,大概是他们皇家欠了解家祖宗八辈,要他来还。
阿邯看太子爷神色不太好,便主动搭话,“我知道太子爷近日很伤情,感情嘛都是如此,强扭的瓜不甜……”
“你要是说风凉话的话,就此打住吧!”
阿邯笑道,“不是风凉话,是一个好消息。”
“愿闻其详。”
“我们的戏到这里,其实算是演完了,殿下求而不得,终于愿意放手……白豆儿去北漠找解珩,不管是生是死,故事都算尘埃落定,”阿邯看向太子爷,“殿下,我们可以走了。”
太子爷想了想道,“如果本宫放手,故事就算结束的话,那你为何还要调动时间呢?”
“因为我要给殿下看一个结局,白豆儿和解珩的结局……”
说罢阿邯掏出一把短刀,迅速在她苍白的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
太子爷显然被她吓了一跳,“这……”
阿邯道,“无碍,琥珀珠与我血液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