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大夫先看了看周笙又看了看何洁,摇了摇头。 大夫对安王周潇说:“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了,不过看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碍,想来休息几日应当是没是了。” 周潇正要说什么,何洁打断了周潇:“安王我们没事,大概是这两日舟车劳顿太累了,就让我们休息两日好了。” 周潇领悟说:“那你们还好休息吧。” 酒楼 阿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花无锡看着晃眼:“行了,你别走来走去了好不好,看着我头都晕了,你到底在烦躁什么啊。” 阿满走到花无锡面前问:“中元节是不是快到了。” 花无锡点点头:“是啊,可是那又怎么样,那是鬼节,你要干嘛?” “鬼节?对啊就是鬼节。”阿满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花无锡看看阿满:“干嘛?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喂,我可告诉你,我可不会帮你的,中元节那天我可是要早早关门歇息的。” 阿满轻笑:“问你借样东西呗?” 花无锡还在玩弄着周笙的御扇:“借什么啊?” 阿满指了指花无锡:“你的……衣服。” 花无锡连忙护住自己的身体:“阿满!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这件是不会借给你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上回被人弄脏,我可花了好大的功夫把它弄干净的。” 阿满俏皮地说:“你手上的那块玉佩,对你就把那块丑的给卖了,我保准你能做这样一模一样的好几身。” 花无锡看着那块稍微逊色的玉佩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满一把抢过御扇:“那是自然,你现在就可以去试试。” 花无锡立马站起身:“去就去,我倒是想知道,那个粗犷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有钱的财主。” 花无锡走了出去,阿满拿着御扇,这御扇确实是舒服,难怪周笙不肯离手。 中元节这天,街道上早早就没有了人烟。 安王周潇向来听信鬼神之说,早早就多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周潇是个好事之徒,待久了会觉着无聊,可是她又向来不爱读书。 周潇满脑子还是花无锡的倩影,要不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朝廷官员坏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花无锡恐怕早就是她的夫侍了,周潇想着就觉着生气。 周潇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忽然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芳香,闻着闻着觉着这味道特别的熟悉,就好像那日花无锡身上的味道。 周潇站起身,犹豫着站在门边。 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着她打开了房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周潇走了出去,只见花园里好像有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周潇自然认得那件衣服,那是花无锡的衣服没有错,难不成是花无锡想通了来找自己了? 周潇追随着那道身影,可是却追到了何洁的房门口,之后那身影便不见了。 周潇很好奇,花无锡怎么会来见何洁? 何洁的房屋里烛火还在摇曳,按道理何洁身子不适不应该还没睡啊。 周潇缓缓靠近倚在门口,透过纱窗观望。 只见何洁正伏案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已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样子,难不成先前她是装的? 周潇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首先那个所谓的朝廷大员的出现就很奇怪,她怎么就这么准确的知道自己会来那家酒楼闹事呢,又怎么偏偏正好人赃俱获。 重点是,这件事刚刚才结束没多久,何洁就和周笙来到了昌平。虽说这二人口口声声说着要找沐婉,可是至今只是拜托自己去找,既然如此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周潇的背上冒出了冷汗,说不准这一切都是何洁秘密掌控的。 里屋突然有了动静,周潇连忙躲到一棵树后面。 只见何洁张望着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只信鸽。 然后放飞了信鸽。 见信鸽飞走了,才放心回到屋子里熄了灯。 周潇忽然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好端端的何洁写信给何人?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看来来者不善啊。 酒楼里 花无锡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几件新衣服对阿满说:“这几件你看看哪一件最好看?” 阿满把花无锡的衣服还给花无锡:“哎呀,终于做完了,这两天可以安安静静的了。” 花无锡听不懂阿满在说什么:“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呢,话说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阿满问花无锡:“你听过一个传说吗?传说在中元节那天写一份信,然后放在信鸽身上就能传递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花无锡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阿满,面上带着失落:“可惜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活着。” 阿满惊讶地问:“那谁给你取的名字呀?” 花无锡喃喃:“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上有一块胎记,就在后背,是一朵花的形状,无锡嘛是我有一块玉玦上面刻着无锡二字,然后我就自己给自己取名花无锡了。” 阿满问:“那谁养你长大的,你可别说你是自己风里雨里自己长的。” 花无锡噗嗤一笑:“才不是呢,养我的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掌柜,她抱来我的时候已经年过半百了,她又一直没有成婚生女,然后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她给我取名叫旺财,可我实在是嫌弃这名字,太土气了和我一点儿也不配。” “旺财?”,阿满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喜欢钱财还是和你养母有关联,瞧着名字取得都这么接地气。” 花无锡狠狠地踢了阿满一脚:“行了吧你,你的名字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大街上和你同名的到处都是,还嘲笑我。” 阿满忙捂住了嘴:“不笑你了,不笑你了,我土气,我土气。你接着讲,接着讲。” 花无锡没好气地说:“接着讲什么啊,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是她年纪大去逝了呗,我就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阿满接着问:“那你那块玉玦呢,借我看看呗。” 花无锡从袖口中取出,这块玉玦泛着微红的光泽,上面还有细细的裂痕,看上去有些陈旧。 阿满接过来仔细看着,这块玉玦好像不像是我朝之物,始皇周媛喜欢纯色系,连同玉佩玉玦这些物品无一例外都是纯色,可这块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白色,而且这块玉玦十分小巧,看上去应该是女人的耳饰。 玉玦背后确实是歪歪扭扭的刻着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并不是花无锡口中的“无锡”二字,而是“无赐。” 虽然阿满不明白花无锡是怎么认错的,也许是因为他不太识字,也许是这块玉玦实在是太陈旧看错了。 阿满又看了看远看像是无锡,但是近看绝对是无赐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要在一块玉玦上面刻上“无赐”二字。 花无锡见阿满发呆问道:“怎么了?这块玉玦有什么问题吗?” 阿满摇着头问:“不是的,我突然想问问你,你读过书吗?” 花无锡回答:“你觉着呢?读书那是富贵人家公子的事情,和我有哪门子关系。” 阿满举着玉玦问:“那你是怎么得知,这是‘无锡’二字的。” 花无锡回答:“养母告诉我的呀,她说她抱我来时就有这块玉玦,上面刻着‘无锡’二字。” 阿满嘴角有些抽搐:“敢情那个养母也是个半吊子,罢了罢了,无锡总比无赐好听多了。” 阿满把玉玦还给了花无锡,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哪有空关心人家的陈年旧事。 花无锡拿着玉玦视若珍宝:“这大概是唯一和我父母有联系的东西了。” 阿满安慰他:“你别难过了,我的父母也走的早。” 花无锡突然抱住了阿满,那股熟悉的味道再一次席卷阿满的大脑:这家伙怎么回事? 花无锡紧紧抱着阿满带着些许委屈说:“你让我抱一会儿,你知道吗?养母去逝后,我就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我害怕别人会欺负我,害怕那些达官贵人意图不轨。” 阿满没有推开花无锡,花无锡的脑袋靠在阿满的肩膀上,泪珠滑落在阿满的脊背,说句实话这是阿满第一次觉得花无锡可怜。 阿满轻轻拍打着花无锡的背:“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害怕才联系银针和制香的。” 花无锡点着头,哽咽:“是啊,不然我恐怕早就成了某个坏人的夫侍了。想想就恶心,要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阿满就这样轻轻安慰着花无锡,花无锡就这样抱着阿满不肯松手,直到缓缓睡去。阿满把花无锡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阿满突然觉着有些于心不忍,自己就这样利用了一个无辜的人是不是太冷血了一些。 看着花无锡难过自己的心中隐隐有着愧疚之感,但是很快阿满就打消了这种感觉,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走这一步是花了多大的决心。 阿满轻轻抚摸着花无锡的额头说:“花无锡,你可千万别爱上我,你要的我——沐婉,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