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张封,是个瘸腿的汉子。本是中原人,逃难来到了丹阳,稀里湖涂的跟了他。
一个叫柳正,这个人比较正常,只是长着一张难看的麻子脸,被父母嫌弃离家出走跟了他。
这博阳山上,就他们师徒四个人。
王法眼睛一亮。
“有大队人马?莫非是府君派人来征用我了?”
王法激动的浑身发抖,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府君张忠的资料,自动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丹阳郡残破。府君本是项羽重臣,爵封吴君,却被外放到丹阳。可能有经营丹阳的任务。”
“他先去了吴国,从吴国回来,就一定会经过长远县。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他应该会马上离开。”
“现在他来找我,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
“长远县那么多官吏。府君一个不用,却想到我。那肯定是官吏们欺上。”
“等等,等等。我的想法太多了。到底是不是府君派人来征召我,还不一定呢。”
深呼吸了一口气,王法抬头对王国说道:“大队人马上山,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把张封找来,去打探一下。是不是府君派人来了。”
“诺。”王国憨憨的应了,去找瘸腿张封去了。
不久后,王法得了准信,不是府君派人来了,而是府君亲自来了。
王法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然后想找一件干净的漂亮体面点的衣服穿上,结果找了半天,就身上这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最好,他想哭。然后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让弟子打来了冷水,洗漱了一番,整理好了衣冠之后,立在了草庐前等待。
在寒风中等待了一刻钟之后,张忠终于上山了。
随从的护卫立刻散开或站岗,或搜查了一下附近,看有没有刀斧手埋伏。
“老先生可是法家宿老,王先生?”张忠好奇的看着这个冻的直发抖的老头,以及老头身后的三个怪人。
“正是小民,可是府君在前?”王法吸熘了一口气,顺便把鼻涕吸了回来,眼眶通红的看着张忠道。
“嗯。我就是丹阳郡守张忠。”张忠和颜悦色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招呼了田生这骚包一声,解下了他肩上的名贵熊皮制作的大氅,给王法披上,说道:“天冷,老先生,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坐谈吧。”
田生瞠目结舌的看着张忠,你身上不也有大氅吗?为什么解我的?
张忠半拥着王法进入了草庐内,卫明、卫剑在门口守着,不太爽的田生与栾布跟了进去。
这间房间当中放着一张充满了岁月痕迹的老旧桉几,张忠、王法面对面隔着桉几跪坐下来。
田生、栾布跪坐在张忠的身后左右。
早有准备的瘸腿张封端着两杯热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法一直晕乎乎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暖和的大氅,感动的无以复加。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羞愧道:“府君驾临,实在是荣幸。只是家贫,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请府君见谅。”
张忠歪着头看了看他,然后伸出右手指了指王法,笑着说道:“先生宝物,胜过美酒、佳肴、美人太多。有先生在,虽寒舍却泛着宝光。虽热水却如饮醇酒,妙不可言。不需别的招待。”
田生心中啧啧称奇,这口才,真是天花乱坠啊。
“以君上之才,对项羽或刘邦称臣实在可惜。不如南面称孤,我等北面事之。”栾布眸中精芒一闪而逝,看了一眼田生。
得找机会跟他商量一下。
瘸腿的张封眸中精芒一闪而逝,然后看了看老师微微一笑,弯着腰退走了。
老师磨砺了数十年的剑锋,终于等到伯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