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伯文还在闹别扭?
年轻人,本身就有傲气,哪怕是他这等出身白丁之人,同样如此。
或者说,伯文这等自白丁之中学识渊博,见识高远,而且胆略过人敢于论断之人,恐怕傲气比一般谋士更重。
救我父亲,是他亲自派遣典韦去,父亲非但没有来得及感谢,反而对典韦大为责备,甚至骂他是杀人越货的贼子,不可留于身边。
那些话,的确是太重了。
“伯文,此次徐州之后,若攻下陶谦,得两州之地,我必力排众议擢升你为典农都尉,或是一郡太守。”
“你且在鄄城稳住后方,不求有功,只求稳住三月,我必下徐州。”
“典韦那边……”
曹操叹了口气,由衷的道:“同样也会擢升,以表此次徐州救我父之功。”
徐臻不想多聊,当即执礼道:“典韦升军中校尉,在下随便要个二千石便是,主公不必烦扰。”
“至于力排众议,也不需要,功劳如够,他人必然哑口无言。”
“在下先回去了,今日早睡,明日便可随官吏一同送主公出征。”
“去吧去吧,”曹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跟我聊几句就这么难么?!
难道我曹孟德,魅力不够!?
天底下多少有志之士,都想要在我这案牍之前,与我畅谈天下大势,从而能得一赏识在身,日后扬名天下,名垂青史!
你也就是个白丁出身,这辈子分不清个王侯将相!
徐臻行礼之后,一路疾行,乃至小跑的走了。
此时站在曹操身侧的曹纯脸色古怪,嘀咕道:“这伯文,还功劳足够……当真是不知二千石难如登天。”
需知,在盛世之时,那各郡的二千石权力极大,哪怕是一州刺史不过是个监察之权,兵权都在各地郡守手中。
也就是后来刘焉主张州牧制之后,才让州牧得到了全部职权,不过各地州牧也都是从在任的太守之中选。
你想要当上太守,那得是家里有簪缨,或者功绩极大,名声大显,又有过百姓民望极高的功绩。
最重要的是,和士族都是同气连枝的。
现在虽然是乱世,但仍然还是极其重要的官职,不是士族不可为,寒门与白身如何有这等能力处理好一地的人员官吏的任免。
“郡守光是提拔士人,都要花费不知多少心力,没有人脉还真难……”
曹操白了曹纯一眼,道:“做你的事。”
“诶。”
……
军营。
曹洪等人一听曹纯到军中讲述徐臻最后的话,当即就笑了。
“还当太守呢,他有那个能力吗?!脸都不要了!”
“不就是救了伯父!?咱不说吹的,当时我也打算去迎的!要不是军中事情太多,咱也有这救驾之功!”
“你也就是酸楚几句,”曹仁在主位上喝水。
他们这些将军,今夜必须要整军而出,点清粮草先行。
所以估计是不会睡了,是以还有大量的时间可以交谈。
“伯文如此品质,得元让极为尊崇,虽未见过面,但已经多次夸赞过他,这几人在兖州镇守,恐怕文武之间并不会有嫌隙。”
“兖州可稳固,那咱们只管放手在徐州建功,此一战,非是在战场有功也,若是后方可稳固不乱,不令其余诸侯趁虚而入,对于我们前方将士来说,不也是极大的帮助吗?”
曹洪悻悻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子和,你和伯文关系算是不错,知道他为何要留在兖州吗?”
曹仁忽然心思一动,转头看向曹纯。
他总觉得,徐臻对攻徐之策早已有看法见解,但是却不去徐州,恐怕没那么简单。
曹纯茫然摇头,“不知啊。”